第十一章 我也是有本的人了(1 / 3)

生而為人,總歸是要奔向黃泉的,隻是如今,竟然貪生怕死起來。

一個小時後,涼伊捧著熱乎乎的紅本子,立在風中瑟瑟發抖,突然有種想嚎啕大哭的感覺,原來真的有這樣一種情緒,激動、矛盾、內疚,統統混合在一起。

她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婦女了,過了愛幻想的年紀,竟然覺得這般縹緲,像是做夢一樣。

可轉念一想,這場婚姻建立在利益上,是場肮髒的交易。

看著她由糾結皺眉到淡然冷漠的表情轉換,蘇白隻覺得眼前人似乎是可望而不可摘的星辰,那麼遙遠,怎麼也夠不到。

蘇白微微低了頭,一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專注地看著她清瘦的側臉,說:“記住了,你可是有夫之婦了,言行舉止要得體,少和一些成年男子勾肩搭背,敗壞我蘇某人的名聲。”

“喔,是嗎?那肉體不可以出軌,精神可以嗎?”涼伊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紅本,繼而說道:“不過名利夫婦而已,不必那麼當真。”

話音剛落下,下巴驟然被蘇白捏住,修長的指尖微微用力,將她的頭抬了起來,迫使她望向他。

“老婆,你這話就不對了。既然天賜的緣分,糟蹋了,是會遭天譴的。”

一聲帶著慵懶的“老婆”,猶如一道閃電直接撕破了黑夜,鋪天蓋地而來的是極度的光明,明晃晃地刺到了涼伊的眼。三年前,她無數次在睡前幻想蘇白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這二字,那時候光是想想,似乎就很幸福了。

如今,親耳聽到,竟覺得這般奇妙,除了呆愣,似乎做不出任何反應。

許是涼伊反應的時間太長,蘇白等得不耐煩,清冷的眸光狠狠看向她,帶著威脅的意味,似乎她不答應,就會被五馬分屍一樣。

他的表情過於冷峻,看得涼伊一陣哆嗦,笑嗬嗬地說:“老公,人家知道了。”

蘇白滿意地拍了拍她的頭,說:“乖。”

蘇白將人送到樓下,便驅車離去。

望著車子絕塵而去的背影,涼伊隻覺得自己被厲老頭擺了一道,心裏憤懣不平。可細細想來,這似乎又是一條捷徑,無比順暢而又理所當然的捷徑。

想到何家,她緊緊捏住了手中的結婚證,疾步往樓裏走去。

她需要找到一個人,一個叫做何思塵的人。

這個人,身上藏著太多秘密了。

到了辦公室,倒是沒想到陳一雲等在裏麵,涼伊挑了挑眉,徑直走過去坐在了老板椅上,將東西盡數丟進了抽屜,才抬頭看著已經翻看了許久雜誌的人說:“學長,你真是好興致,跑我這來看雜誌來了。”

“那也沒法,我還是頭一次見老板是快下班了才來的,工作室能開到現在,真是辛苦你手下這一幫人了。”陳一雲回應道,說著將雜誌合了起來,雙手交叉,一副要談大事的樣子。

“說笑了。怎麼,學長今天來就是想來埋汰我一番?”

陳一雲笑笑,過於白皙的臉印上這樣溫和的笑容,帶著蠱惑人心的毒。涼伊一直覺得李沫這樣酷的女孩,想來應該會格外寵愛那種狂大炫酷的男人,怎麼偏偏選了個白白嫩嫩的書生?思及此,涼伊認真打量了他一番,依舊是覺得百般不配。好比一個走正道的修仙之人與魔道裏煞氣十足的魔碰到了一起,最好的結局也隻是兩敗俱傷。

“最近李老先生要開一個畫展,算是閉門的最後一次大展,屆時社會上有公眾影響力的人都會來,不如,趁著這機會,幫她洗白。”陳一雲說完,眼神移到了一側,像是躲避什麼。

涼伊歎了口氣,說:“你這把刀借的很完美。”

待人走後,涼伊才收斂住臉上的笑意。李家自知道李拓有同性傾向後,百般調查,甚至委托陳一雲調查,卻從未想過,狼就在眼前。這些年來,李沫幫著擋了多少箭頭,心已是千瘡百孔。

莫不是那次偶然撞見,估計還沉浸在陳一雲為她編織的美夢裏。

自那以後,李沫整個人徹底放棄了自己,夜夜笙歌,從不太平。麵上波瀾不驚,心裏卻是被踐踏得沒有一處好。

想來這事,涼伊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過,但李沫從未敢想,直到事情發生,才驚覺,原來所有人都看得透徹,隻有她一人如同木偶被戲耍。

這三人的事,誰也攪和不清楚,便就任由著她去。

這些年來,和陳一雲有不少合作,兩人經常迸發出好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