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什麼都不信奉,唯獨信你,你若也不可信了,大概我就心死了,好似行屍走肉。
五姨麵容不驚豔,是很尋常的女子模樣,五官端正,皮膚偏黃,即使身處世家,也不見得去抹些粉,反而真實的不像話,又或許是年紀大了,不願折騰了。
可許雲煙卻是個十足愛美的女子。
涼伊記得她梳妝台上,總有些瓶瓶罐罐,折騰一番,一個出水的美人便好了。涼伊那時總愛盤腿在床上看著她塗塗抹抹,最後拍手叫好。
許雲煙皮相好,隻化一個淡妝便足夠傾國傾城了。
涼伊蹲在地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盯著火花看了一會,忽而扭頭看向五姨,笑道:“蕊兒,怎麼半分都沒遺傳你?若是遺傳你一些,或許嘉榮會喜歡上她的。”
五姨樂嗬嗬地笑了笑,“隨她爸去了,瘋瘋癲癲的。”
這蘇小蕊的爸爸,是蘇哲同母異父的弟弟,在家裏不爭不搶,算是三兄弟裏過得差一些的,好在這人喜歡跋山涉水,不愛商場的勾心鬥角,雖生活過得艱辛些,卻也恣意。
蘇明,這名取得也很配他。隻是大家都愛喊他小明,頗為搞笑,涼伊也曾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反應過來,這是長輩,得嚴肅。
可這些天相處下來,說是長輩,不如說是個孩子。
“五姨也是辛苦,拉扯著兩個孩子。”
她拍了拍涼伊的手,說:“還是你看的透徹。”
又蹲了一會,風大了些,涼伊率先起了身,拉起了五姨,一回頭,便看到不遠處的蘇白,斜靠在牆上,就這麼直直盯著自己。
她一愣,繼而笑了,“你怎麼來了?”
“怕你被鬼抓了。”
五姨笑,涼伊耳朵紅到了耳根。
他走了過來,越過她,對著已經熄滅的火鞠躬,三次,繼而起身,挺直了脊背,“伊伊,我以後會好好照顧的,你放心。”
涼伊隻覺得全身酥麻,不知怎麼,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感動,也許,是麻木了吧。他的承諾太多了,她信不過來。
三人有說有笑回到家時,家裏已經擺了好幾個麻將桌了。
一進門,便聽到李拓極不滿地問道:“指名道姓地點的我?”他皺了皺眉,誰會喜歡跟老一輩的人打麻將,不自在,贏也不是輸也不是的,打起來憋屈得很。
“不是你是誰,這還有誰姓李。”蘇小蕊樂嗬嗬給指著他笑道,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他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拿了錢,說:“真他媽慘,蘇一諾,你最大,你去!再來,我是個外人,怎麼就這麼稀罕我?”
“都指名了,我去什麼,你趕緊的。”蘇一諾臉上的笑容帶著幸災樂禍,“這是我們蘇家待客之道,自然是要請去上位的,你可別愁眉苦臉了,應該感到榮幸。”
李拓罵罵咧咧的兩句,還是去了,扭頭看到二人,笑了笑,“偷情回來了?”
蘇白笑笑,“祝你今晚愉快。”
李拓卒,扭頭便是一張笑臉,嘴像抹了蜜糖似的,朝著長輩那桌去了。
涼伊看蘇白坐下來,開心的好像找到了同盟,說:“我也想玩,我在電腦上玩過,大哥可要讓著我些,蘇白保不準為了贏,就舍了我了。”
蘇一諾低低的笑,看了蘇白一眼,“你可聽著了,這小妮子一看就是個小狐狸,我們三人還是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別,我可不跟你們蛇鼠一窩。”蘇小蕊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往嘴裏送,一邊不屑地說。
“得,得,來,開吧。”
隨後,打了兩圈,涼伊在蘇一諾這雙眼睛下,連續胡了幾把,而且每次吃的都是蘇白的。一輪結束,他忽的站了起來,直接抱走了陸落落懷裏的天天,說:“你來。”隨即,又伸手把涼伊麵前的錢丟到了蘇一諾的麵前,把自己的丟給了她。
“贏我的錢,你還那麼高興,傻?”他單手抱著小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涼伊笑了笑,說:“不知道為什麼,贏你的錢我特別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之後,蘇白則坐在她的一側,給她指導。天天在他的懷裏很聽話,很聽話的劃著平板,他偶爾低頭和她說一句,她也特別高興地回答,這樣,涼伊更確定那天的摔跤,和陸落落關係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