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這個東西,你若非要去較真,那真是太沒意思了。
從中午一直玩到天黑,結束時何思塵的籌碼已經無法想象。
“我有點懷疑你可能是靠這個發家致富的。”涼伊坐了太久,站起來時腰都有些痛了,何思塵也不理會她,徑自說道:“可以找個五星級酒店,讓你洗澡了。”他示意性地瞥向那一堆籌碼,涼伊忍不住笑起來。
這麼一來,終究是吸引了枝兮的目光。一陣打量後,她滿不在意地走到何思塵麵前,半靠在他身上,聲音有些嬌懶地抱怨著:“陪你玩了這麼久,都不陪我吃飯嗎?”
“你可別打趣,多的是人願意陪你吃飯。”
“玩了這麼久,你不餓,你的朋友也該餓了吧?不如我做東招待你們,好不好?”枝兮有些委屈,抱著他的手臂不肯放他走。說完她朝大西瓜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立即附和道:“是這樣的,想要吃住舒服,在這裏沒有比我們老板一句話更有用的了。”
“既然枝兮盛情邀請,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涼伊搶先回答道,她知道這個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怎樣,這魚餌倒是來了,這大魚上不上鉤,便就不關這魚餌什麼事了。但她能和何思塵這麼熟,想來一定還有個精彩的故事。
看起來很有趣啊。
於是一行人又轉換著地方,因為涼伊的特殊要求,大西瓜也一路跟隨著,為她介紹當地的一些特色。時不時地停頓下來,給她欣賞的時間。
走到一處放天燈的地方,涼伊認真地考慮了下,說道:“我是真的覺得,有她在,或許我們找小爺會更方便些。”
何思塵忽然站住了,樹影下他的麵孔變得遙遠起來:“你可能太先入為主了,如果還有其他的選擇,我不會讚同你和她來往。她的聰慧和城府你望塵莫及。”
一個女人,要在一個動亂的地方立足,怎麼能不詭詐?
“你現在唯一的籌碼,是賭,大魚會不會上鉤,換言之,如果她一旦發現,墨狼不會來,你這魚餌也就沒了意義,你懂嗎?伊伊。”
“而且,我有一個猜測,之前那麼多年小爺在緬甸的生意一直滴水不漏,是因為得到她的默許。”大西瓜思量了下,放低了聲音,“我在貴會混了這麼多年,她的態度很大程度決定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包括認親到抓捕省長以及大鬧小爺私宅,若不是她,我也不能及時給你們提供救援。”
“這一切,都源於我的母親,她不經意間救過她,這些年,她也在盡力扶持我,像是報恩。”
離那個妖嬈的女人近了一些,大西瓜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我很不誇張地說一句,在這裏辦事,離不了她,也躲不開她的眼線。她如果想要從中阻撓,我們根本不可能聯合其他勢力對付小爺。”
吃飯的時候,涼伊幾乎插不進一句話,三人健談,她倒是像個陪襯,枝兮眼裏的敵意很明顯,涼伊一抬眸,就能清楚感覺到那種壓迫感,索性也不抬頭了,就像個不存在的人一樣,吃飽喝好,完全當身旁三個人是陌生人。
結束時,已經有人為他們安排好了住宿,就在枝兮名下的一家旅館裏。條件在當地算是最好的,能夠有熱水洗澡,不過,可能是故意的,這衛生間是共用的,涼伊笑笑,到頭來,還是得采取最原始的方式,接水來房間洗。
涼伊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緊臨樓梯,從她房間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麵一條長街的集市,到了夜晚還處在熱鬧中心,有幾個小孩捧著花在街道上跑來跑去。長蓬下的鐵鍋裏,燒滾了熱湯,一陣陣白霧水汽裏飄來飯菜的香味……
她站了一會,聽見敲門的聲音。
直覺上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開了門,是旅館一樓的男服務員。個子不太高,身形有些瘦弱,為她送來了一壺熱水。涼伊接過來時,看見他往門內湊近了些,輕聲說道:“小姐,有人想要見你。”
她大概猜到是小爺的人,但還是試探性地問了句:“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