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餘飄摸了摸鼻子，頗有點不好意思，可老頭子在氣頭上，他也隻好順著他的話說，也免得大家弄得不歡而散。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畢竟五年了過去了，在腦子裏我也以為我和小瞳已經離婚了，特別是看到她和方世凱在一起。”
他當時是心灰意冷了，才會答應與莫莉結婚，想著還她一片癡情，報她五年多來的不離不棄。
藍山聽了他的話，隻感到了濃濃的悲傷，看來他昏迷的那五年，他一個人過的很不好，都是莫莉在身邊陪著。
他有一顆感恩的心，想要報答她也不可避免，至少出發點是好了，隻是誰能想莫莉是那樣用心險惡的女人。
“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既然是夫妻，往後就攜手好好過下去，我希望你們經曆了這麼多之後，能更深刻地體會到婚姻這兩個詞。”
這是來自過來者的忠告，隻有經曆過婚姻的人，才能更加明白，相愛容易相處難這句話的真意。
“爸爸，我們知道，很多話都藏在心裏，不能坦誠相待，所以我們之間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平白浪費了這麼多的美好時光。”
藍餘飄低眸溫柔地看了冰瞳一眼，在他懷裏的她是這樣嬌小，她就這樣信任地望著他，含笑的眼睛似乎隻看著他一人。
待他再抬眸時，眼底已染上了一絲涼意，藍山突然意識到他接下來說的話，會讓他們都難受的。
“爸，等我們從B市回來，希望你能把過去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小瞳爸爸的死，我媽媽和她媽媽的那場車禍，所有的這些，好嗎？”
藍山盯著他灼灼的目光，終究是歎了口氣，心裏堅硬的城牆終究是倒塌了。他們兩個孩子也長大了，他們有足夠的心理承受那些苦痛的過去了。
他終於不再是一個人獨自緬懷那些故人，想起來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好，我答應你，等你們回來，我會把一切事無巨細都告訴你們。”
藍餘飄和冰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堅定，無論這過去是如何的醜陋，他們都會牽著手一起走下去，絕不放棄。
“餘飄，你這次去也算是提親，我是不是也應該一起過去，才算比較有誠意？”
在談完沉重的事後，藍山又把話題給轉到婚事上來，他想著方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讓藍餘飄獨自前去，是不是失了禮數？
“藍叔，你放心吧，我爺爺不是老古董，他不會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的。”冰瞳轉眸瞥了藍餘飄一眼，又繼續道。
“這次帶餘飄過去，主要是讓他們幫我考驗一下他是不是值得我托付終身，您若是過去了，怕是倒讓他們下不了重手，心裏不痛快。”
瞧她說的津津樂道，頗為有道理，藍山也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張臉孔也生動了起來，就連他身邊的李叔都忍俊不禁。
“好，確實是好好好考驗一下，才能放心，那我就不去湊熱鬧了，等婚事確定下來，我再去拜訪。”
“看起來你們才是一家子，合起火來欺負我一個是吧？”
藍餘飄嘴裏說的是負氣的話，可臉上卻是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對於藍山他是真的不再有芥蒂，可以與常人家的兒子一般，如此玩笑。
“原本藍叔就是與我比較親，自然是向著我的。”
冰瞳揚著小臉，臉上別說有多自豪，一雙漂亮的眸子流光溢彩，叫人都移不開眼睛，深怕漏看了一眼。
沒有人知道藍餘飄的心裏都有慶幸，自己沒有丟棄掉這美好的珍寶，也沒有叫她蒙上塵埃。
“等下午我和老李出門準備一些禮物，你們幫我帶過去。”
藍山嗬嗬地笑著，看起來確實是很高興，精神矍鑠，比原先病著的時候年輕了許多，看著就叫人高興。
“藍叔，不需要帶什麼禮物，家裏都有。”
“你這孩子，我是給你爺爺和爸媽準備禮物，又不是給你的，你怎麼可以幫他們拒絕呢？”
冰瞳還想說什麼，卻被藍餘飄拉住了，回眸瞧著他帶笑的眼睛，便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他應該是這樣希望的吧。
“小瞳，你看爸爸這麼開心，就讓他去準備吧，重要的不是禮物，而是他的心意，我想爺爺他們見了也會高興的。”
冰瞳想，中國人說的所謂人情，就是這些吧。
不在乎禮物輕重，隻是隔著千萬裏的路途送到另一個人的手裏時，能感覺到濃濃的人味。
她乖巧地靠在藍餘飄的懷裏，看著藍叔和李叔兩個人商量著準備什麼時，談笑間洋溢的喜悅，便也不自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