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在 一、那一件如火的嫁衣(一)(1 / 2)

我是誰?

我愣了一會兒,抬起了雙手,怔怔的盯著。十指袖長,細膩的渾然不像男人的雙手,最讓人驚訝的是這雙手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似乎被一層白玉給覆蓋,帶上青色的經絡,被狠狠的蓋住,不露出一點。別說是手心,我將手上的每個細節都看了一遍,甚至連掌紋都沒有,如果這雙手不能活動我一定會以為它是一件藝術品。

我是誰?

我就這麼站在那兒,盯著雙手想了半天,連一點關於我的身份的線頭都沒有找到。我回過神,原地轉了個圈,周圍被一種詭異的灰色覆蓋,籠罩了周圍,灰色到第一眼我都沒有看出這裏是客棧裏麵的一間客房。

嗬,或許是睡得太久了。

自嘲般的一笑,然後似乎有一道閃電劈中了我,我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灰色籠罩了客房,籠罩了桌子,籠罩了椅子,籠罩了燭台,也籠罩了我,就像一張細密到沒有一隻小蟲子能逃脫出去的大網一樣狠狠地包裹住我,勒住我,就像心髒上放上了一隻無名的灰色大手,危險、緊張充斥了心房。

等一下!

一瞬間似乎有一抹紅色掠過我的眼睛,我慢慢回溯,跟著剛才的記憶,然後發現灰色的似乎落滿了灰塵的桌子上一張蓋了紅色印章的信紙赫然靜靜地躺在那兒,安靜到仿佛從洪荒便存在,帶著歲月的滄桑,曆史的厚重撲麵而來。

我腳步聲極輕,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我伸出白玉般的手拿起了信紙。信紙上用極為標準的行書寫下了幾行字,似乎是剛剛寫上去,墨漬印在手上,如同鮮紅的印章和深灰的桌麵進行醒目的對比。

一紙戲文,一場戲言,一幕戲,一雙人,誰當了真,誰又失了魂,最終,再次歸於寂靜。

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信紙上的字開始變化,原來的字如同青墨沾了水一般點點暈開,變淡,直到消失,紙上一片空白。“叮咚……”水滴滴入水中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耳邊,八個字緩緩的顯示出來:

今晚十時,紅衣橋上。

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的眉頭不禁皺起來,輕輕的將信紙放在桌上,然而就在信紙接觸到桌麵的一瞬間,我非常清楚的再一次聽到“叮”的一聲,信紙和桌麵接觸的地方竟然有如同水波一樣的波紋從接觸處向周圍去。

“轟!”

接著便是似海浪席卷海岸一般,空間的波紋越來越大,越來越猛,越來越廣,從桌子開始,死寂濃厚沉重的灰色如退潮般以極快的速度褪去,整個世界都開始鮮活起來,白的窗紙,黑的房梁,窗外行人的藍衣,綠長裙,一切顏色都開始明亮起來,就連極為單調的黑白此刻我都覺得是如此的鮮明。

顏色重回的是那麼快,快到我的眼睛還沒有一點適應的過程,緊接著,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原本封閉的感覺一一回歸!

我茫然的看向房門,雙手套在白衣的袖中,純黑的長發規則的披在身後。

若有人現在在這裏,定能看見我的雙眼的異樣。左眼之中有如星辰閃爍深邃,又包含了歸墟的永恒寂靜,右眼中卻是一片濃烈的深紅色,其中似乎有束縛不住的殺神,時刻想要衝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