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猶豫了一下,月冥還是將小女孩背在了背上,期間小野臉紅紅的鑽回了月冥的身體裏,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讓月冥也有些心猿意馬。
其實小女孩相貌也不錯,是那種讓人喜歡的瓜子臉,淡紫色的眼睫毛輕輕抓撓著月冥的心,修長的單馬尾被束縛在腦後,一直垂落至小女孩的腰際,讓人浮想翩翩。
似雪的肌膚透出一層瑩潤誘人的光澤,精致到幾近完美的五官不需要任何的修飾,也能讓人小鹿亂撞。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奇怪的是,她是一隻鬼……鬼,隻是能量體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體香。
“隻是一隻鬼而已……沒錯,隻是一隻鬼而已。”強行壓下了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帶上了隨身的包裹,月冥向著遠方的一座破廟走去,那裏是他師父的住所。
摘下了臉上的麵具,慢慢的推開了廟門,映入眼中的是一尊莊嚴威武的山神像,皎潔的月光自廟頂的破洞中射進,照在石像的跟前,帶來了一種別樣的蕭索。
呼嘯的風自牆壁的縫隙中穿進穿出,一隻小小的老鼠肆無忌憚的在供桌上偷吃貢品,看見月冥的到來,不僅不跑,還大搖大擺的從月冥的眼前走過。
一腳踢開腳下的老鼠,月冥卻看見地上有一團帶血的糊狀物體,空氣中也充斥淡淡的血腥味,使得月冥有種不祥的預感。著慢慢的繞過了山神像,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心驚膽顫。
地上仰麵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穿的比較體麵,手腳已經萎縮成了一團,顯然已經不能活動多年。隻有四十歲的人卻有一張滿是皺紋的臉……
顫抖著將背上的小女孩扔在一邊,月冥慢慢的跪倒在男子麵前,眼淚早已經奪眶而出。
男子身上嘈雜的腳印,身上傳來的騷臭,這些都不是關鍵,最讓月冥揪心的是,此刻男子的臉上滿是血汙,黑色的血痂甚至已經蓋住了他的眼睛,蒼蠅在眼睛表麵爬進爬出,甚至有一條條細小的蛆蟲在裏麵蠕動……
強忍著悲痛和惡臭,拾起地上的那灘糊狀物,羅月冥聞到的隻有一股腥臭味,那似乎是人類的眼珠,隻是不知被誰被踩成了肉泥,還被老鼠啃了一塊,早已麵目全非……
“師父!你……”雖然心中再怎麼不願意承認,月冥還是慢慢的將男子臉上的血痂揭去,正如他所想的,他看到的,隻是兩個空洞的眼眶……
月冥最害怕的事發生了……
“你……到底怎麼了?師父……”呆呆的將師父的頭摟在懷中,月冥此時的心如同針紮,已經痛得根本無法呼吸。教會了他陰陽術的那個師父,他最敬愛的那個師父,怎麼會……被人羞辱成這番模樣?
而且……還被人挖了雙眼,任其自生自滅……
“孩子……是你嗎?”聽著月冥的哭泣聲,男子慢慢的揚起了滿是塵土的手,無力的在月冥的臉上劃過,隨後又像似想起了什麼,慌慌張張的垂下了手……
“為師……我哪還有臉麵當你的師父。”
“別這麼說……師父就是師父,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活死人師父!”滿臉淚花的將男子扶了起來,羅月冥咬牙切齒的看著地麵,“師父……這究竟是誰幹的……我去替你報仇!”
“不用了……隻是老故人敘敘舊罷了……”用嚴重萎縮的手摸了摸月冥的頭,活死人欣慰的歎了一口氣。“況且也正如他所說,我瞎了,才更像一個算命的。不過……正因為瞎了,我才能看見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一層淡淡的金光在羅月冥的身上亮起,活死人輕笑著看著羅月冥,“就讓我……為徒兒你的以後……算上這最後一卦……”
微微一頓,活死人用空洞的眼眶“看”向了頭頂的月光,“月冥……把我教給你的陰陽天命的那章背一下。”
微微愣了一下,強忍著內心的悲痛,月冥慢慢的背起了口訣。
“……天命,人之根本,大紅之人命數為白,白至極致紫氣生,紫氣大成王侯相,諸邪不可近。大惡之人黑氣生,黑至極致紅氣生,紅至極致冥王相,統帥陰冥諸邪……”
“夠了……”活死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天空,“可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命數的顏色……”這時,一朵烏雲慢慢的向彎月襲去,就像那食月的天狼。
“大限到了嗎?”呆呆的看著天空,活死人黑洞洞的眼眶中泛出了點點金光,“月冥,一會兒你就將廟裏的山神像打破,裏麵有我的畢生所留,以後,也隻能靠你一個人了……”
“師父……你是在交代遺言嗎?”月冥呆呆的看著一臉無憾的師父,眼神中點滿了淚光。“你……師父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