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馥,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孩子,現在——你也要為他想一想。”
是啊,她還有琅玕……
梅馥失神,她還有這樣一個孩子。
注意到她目中閃過一絲光亮,梅韻連忙道。
“阿馥,難道你忍心看著他還要失去娘嗎?”
“不,二哥。”
梅馥直了直背脊,顫抖著穩住情緒。
“琅玕不會失去娘,也不會失去爹。二哥,這次我一定要走……”
說完,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把奪過鞭子,往梅韻身上揮去,梅韻措不及防,急急閃躲,終究眼睜睜地被這個蠻橫地妹妹推下了馬背。
“阿馥,你——”
“二哥,對不起……”
梅馥揚起馬鞭,那一抹道別的話最終咽到喉頭。
沒有道別,至少還會再見不是!
生怕後麵的人追來,她不再停留,順著回來的方向一路狂奔,消失在茫茫白雪之間。
眼見大兵壓城,顧少元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夏雪籬看了看微泛青的天邊,緊繃了數日的臉龐上總算露出一絲欣慰。
“算起日子,阿馥應該已經到塞外了吧。”
顧少元不語,卻也同時循著他的眼神往外望去。
一個、兩個都是如此!!!
羅敷公主一身紅裝,發釵分毫不亂,氣憤地踱步到城牆上。他們還來不及什麼做戲,那阜寧已經等不及發動了兵變,害得她堂堂一國公主,莫名其妙和這些中原人死守皇宮,想到興許會不明不白隕滅於此,羅敷絕美的臉上露出感傷的神色,惱怒道。
“怎麼偏生我這樣倒黴,若是能活著回去,雲展墨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夏雪籬聞言,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阜寧和雲家到底有淵源,若不想和陳國撕破臉,她應該會放公主一條生路。”
“當我是傻瓜嗎?”
羅敷咬牙。
“她幾月前就向陳國雲府尋求幫助,然而,偏生展墨和皇帝哥哥最後都選中了你,雲鼎侯就算反對,也回天乏術。若是我還有活路,那才奇怪!”
“既然如此,那公主現在還不傾囊相助,是想看夏某笑話嗎?”
“……你懷疑我藏私?”?羅敷臉一陣紅一陣白。
“皇帝哥哥要送的火器也一件不少送到了,我堂堂公主也和你們共存亡了,你還想怎樣?”
“自然還有公主您的嫁妝!”
羅敷一驚,顧少元也側目。
這羅敷公主入中原,本就是來聯姻擇取夫婿的,若隻是單方合作幫扶,何需弄出這樣一個大動作,而陳國的人,也不會愚蠢到明明知道阜寧的禍心,白白讓一個公主前來送死。
想到這裏,顧少元突然明白了前幾日他向夏雪籬建議護送公主出京城,卻被他笑著否定,原來——
羅馥銀牙緊咬,沒錯,她隻身前來,當然還有別的目的。
皇宮城牆下,火光漫天,大片的火把從南城門破口,逐漸向皇城逼近。
“公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嗎?若是這樣,夏某不介意再加上一個欺辱婦人的名頭!”說完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便要逼過來,羅敷本能地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酌定的麵容終於現出一絲慌亂,氣定神閑的姿態已然打破。
“阜寧攻城的時候,我不介意把你先祭上。”
“你敢……”
話雖這樣說,然而她肩頭的聳動已經表明了心頭的猶豫,她完全相信夏雪籬辦得到!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