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水月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一直覺得這個小乞丐臉上雖然髒，人長得卻挺秀氣的，說話聲音也奶聲奶氣的，原來也是個女娃。反正她出來帶了好幾套換洗衣服，可以與她換一套。
“可以啊。”寧水月痛快地回答，“換就換。”
“我叫梨香，他們都這樣叫我，你也可以叫我梨香，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麼，是乞丐爺爺從梨花樹下撿到的我。”梨香打開了話匣子，她道，“乞丐爺爺人很好，隻要要到吃的，都會分給我們一點。可是，他現在病了，我們既要照顧他，又要進城去討飯，這幾日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搶你的包袱的，你不要生氣哦？”
“我不會生氣的。”寧水月說，“大家都是無家可歸的人，我不會計較的。”
梨香跑進廟裏，從一尊佛像後找出一個包袱，拿出一套男娃的衣服，跑出來，塞進了寧水月的手裏，她說：“喏，給你，我都洗得幹幹淨淨的，不髒的。”
寧水月也從包袱找出一套淡紫色的羅裙，遞給了梨香，她說：“不要叫我喏，我有名字的——寧水月。”
“哇，衣服好漂亮哦，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穿過女孩子的衣服呢！”梨香接過衣服，在身上比量了半天，然後疊得整齊了，裹在了自己的包袱裏。
“梨香，你要女孩的衣服有什麼用，又不敢穿，切。”山子不屑一顧，嘴裏叼著一根草葉子，百無聊賴地咀嚼著。
“我不能穿，看看還不行嗎？哼！”梨香白了山子一眼，她走到另一個小乞丐的麵前，拉著他的手，說，“小林哥，走，我們去老城街討飯。”
“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照顧爺爺。”山子坐在一塊木頭墩子上，斜靠在城隍廟的牆壁上，曬起太陽來。
“去吧，去吧。”老乞丐擺擺手，示意他們走。
寧水月拿了男裝，在屏風後換了男裝，便同梨香、小林哥一同去了老城街。
這路途並不算近，三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繁華熙攘的老城街。
“這老城街離城隍廟那麼遠，你們怎麼不去附近的村莊討飯呢？”已經換了男裝的寧水月對梨香道。
“城隍廟附近的村莊都很窮，他們根本就舍不得給我們東西吃。”梨香撅著嘴說，“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爺爺的腿沒有被狗咬傷前，我們是一直露宿在老城街的，爺爺被咬傷之後，我們就把爺爺帶到了城隍廟。”
“乞丐爺爺的腿是被狗咬傷的？”寧水月瞪大了眼睛，詫異道。
“是。”小林哥插話說，“若不是老城街的惡痞放狗咬人，爺爺也不會變成這樣，因為沒有銀兩醫治，爺爺的病越來越重了……”
“這老城街，還有如此惡人？他是誰，你們說與我聽聽，我以後要在這裏混，得多加小心他才是。”寧水月問。
“陳金霸，大家背地裏都叫他陳惡人。”小林哥說，“他平時就橫行鄉裏，仗著姐姐嫁給了縣官做小妾，無惡不作，隻要是在這裏做商販，他都管人家要保護費，就連乞丐，他也不放過，爺爺就是因為沒有交夠保護費，他就放狗咬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