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殿下去了哪裏?”潘素雪追問道。雖然此時,她已經猜到,殿下一定是去了寧水月那裏。
香菱始終說不出口,她不想讓王妃難過,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她很是心痛。
潘素雪咬牙切齒道:“他是不是去了月奴那個賤婢那裏?是不是,香菱,你說話呀?”
香菱低下頭,不敢與潘素雪對視。
潘素雪攥住香菱的胳膊,用力搖晃道:“你告訴本王妃,是不是?”
香菱的胳膊吃痛起來,她抬起頭,望著王妃滿是淚珠的臉,點點頭,半天吐出一個字:“是。”
潘素雪放開了香菱,她頹然地坐在床上,吃吃地冷笑道:“王妃又怎麼樣,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連一個貧賤如草芥的花鼓女都比不上,嗬嗬……”
香菱道:“陛下是下了聖旨的,驅逐此女出京,此女竟敢不尊聖旨,該當何罪?”
“香菱,你的意思是想讓皇帝來擺平她?”潘素雪輕笑道,“殿下都敢違抗聖意,與此女暗中私會,如今我已是他的發妻,若是皇帝龍顏大怒,殿下也脫不了幹係,殿下始終是我的夫君,我不想因為嫉妒之心牽連到殿下的前程。”
投鼠忌器這個道理,香菱也懂,她突然道:“王妃,如果這個世上再無月奴,殿下會不會回心轉意?”
“你是說,殺了她?”潘素雪轉眸,望著香菱道。
香菱與潘素雪對視,看見她眸中的陰冷與怨恨,她道:“如果隻有除掉她,才能挽回殿下的心,那我們就隻有這樣做了。”
潘素雪沉思了一下,道:“不要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我不想我的夫君恨我。”
“是,奴婢會做得幹幹淨淨的。”香菱頜首道。
潘素雪擺擺手,示意香菱退下去。
香菱躬身道:“夜深了,王妃早些入睡吧,奴婢告退。”
潘素雪一夜都沒有睡好,她心裏糾糾結結反反複複思量著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挽回趙恒的心。
天未亮,她便起身,坐在床畔,默默飲泣。她心中憤恨,為什麼殿下從不看她一眼,為什麼殿下的心裏隻有月奴那個賤婢,她是潘美大將軍之女,當今聖上欽賜的莒國夫人,她雖無傾國之容貌,也生的秀美端莊,為何卻換不來自己夫君的傾慕?
香菱走過來,躬身道:“王妃,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會處理好此事,不再讓王妃受一丁點委屈,王妃還是歇息吧,離天亮還有些時辰。”
潘素雪擺手道:“不,我仔細思量過,如果我們殺了她,殿下一定會以為是我們做的,這樣他的心隻會離我越來越遠。”
“那王妃的意思?”香菱遲疑道。
潘素雪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眼神清冷道:“我親自去一趟張耆家,如果銀兩可以收買她,她要多少我都可以給,隻要她肯離開汴京!”
香菱道:“可是王妃,隻怕金錢也不能動搖她的意願。”
趙恒乃天之驕子,月奴雖屈尊隱匿在張耆家中,卻從未缺少過金銀珠寶,區區錢財,怎會左右一個想要攀龍附鳳的女子的心呢?
“不試一試,又怎會知道此法不行?”潘素雪皺眉,道,“香菱,為我準備素衣,天亮之後,我要去會一會那個花鼓女,我要親眼看一看,她是何種姿色,會何種妖術,竟敢魅惑我的夫君!哼!”
“是,王妃!”
香菱應承著,準備了些平民衣裙,二人換上,待用過了早膳便出發了。
香菱望著坐在馬車上的潘素雪,她嫁過來不過數月,便已瘦了好幾圈。想想往日養尊處優的將軍府千金,如今骨瘦如柴,還要強顏歡笑,心中不免唏噓,真是造化弄人。
張耆家在何處,香菱早已命人追查過。此番前去,自然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