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氣定神閑,右手輕抬翹起蘭花,身邊的宮女就立馬往瓷杯裏倒茶,雙手奉到牛玉麵前。牛玉接過杯子,眯著眼看著階下的秀女,卻沒有要開始儀式之意。
寒風驟至,牛玉身旁擺滿炭火,自然不覺寒意。階下的少女個個身形搖晃,不住的發抖,卻還要擺出最優雅的姿勢。眾人疑惑,儀式還不開始,是要等著什麼重要的人嗎。
果不其然,半響過後,從遠處緩緩走來一女子。秀美絕倫,衣飾華貴,形態優雅。蘭兒見她舉止投足間都貴氣逼人,落落大方,想比隻有公主王後才有這般氣質,這女子定是哪家王爺的千金,瞅熱鬧來了。
奇怪的是那女子並未朝正位走去,隻是和牛玉公公相視一笑,便下了台階,走進秀女群,顯然,如此雍容華貴與這些個樸素少女有些格格不入。
女子表情冷若冰霜,隻是淡淡一笑,優雅的蓮花碎步走著,最終站在了蘭兒左邊的空位上。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女子也是來參選的。
“哼。”一聲唾棄,“真是好大的排場,要幾千人等你一人,這架勢隻怕皇後出巡也不及萬一。”一酸溜溜的埋怨聲響起,蘭兒尋聲望去,發覺是站自己前麵的一傲嬌女子,因不滿延時這麼久就為了等一個參選的秀女,便發出埋怨之聲。
適才來晚了的瀲灩女子自然聽得這話,優雅形態不再,憤怒地說道:“你可知我是誰,我是玉林前衛指揮使的女兒吳姝棠,本小姐想何時來就何時來,旁人管不著。”
“我聽說玉林前衛的前指揮使因為病重告老,有的人才當上了指揮使,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想當指揮使就詛咒他的上級快些生病呢。”那女子也不甘示弱,說完掩麵一笑,極為嘲諷。
吳姝棠氣極,大喘粗氣卻不可辯駁,半響才憋出一句不利落的話,“你,你叫什麼名字,他日我當上太子妃,第一個砍你的頭。”
“柳薔薇。”那女子擠眉弄眼,挑釁的笑著,道,“你可千萬得保重身體了,別回頭沒當成太子妃染了重病,讓一些沒本事的人取代了你。”這女子言外之意就是吳姝棠之父是撿了便宜才當上的玉林前衛指揮使,根本沒啥本事,大有不放在眼裏之意。
蘭兒看著兩人對峙的氣場,不敢去相勸,亦覺陰森。還沒開始初選呢,就開始唇舌相戰起來,若當真進了皇宮生活,那不得勾心鬥角互相陷害了麼。冷風吹過,卷起殘雪撲打到蘭兒臉上,蘭兒不禁瑟瑟發抖,心寒意涼。
吳姝棠在口角上占不得半分便宜,隻是咬牙切齒以表示自己的憤怒,從而警告對方。自己堂堂玉林前衛指揮使的女兒,竟被一無名小卒欺侮,這口惡氣不消,難解心頭之恨。心裏盤算著如何讓對方跪在自己麵前認錯。隻是進了皇宮,盡管出身不同,但在大選未定之前,人人尊卑一樣,不可招惹是非,這是父親吳俊在自己入宮前交代的。所以隻得暫且作罷。
爭論間,篩選已經開始。不一會,就要到了後邊兩排。前邊被留下的女子就歡呼雀躍興奮不已,被淘汰了的就黯然失望抽泣難過,準備回家鄉。
“留。”牛玉牛公公站在柳薔薇麵前打量片刻,身邊的司禮太監則是慌忙的用毛筆在竹簡上記下被留下的秀女。
柳薔薇模樣嬌好,身材勻稱,被留下也是情理之中。聽得牛公公道了一聲“留”之後,柳薔薇更是轉身朝吳姝棠挑眉,挑釁地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