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蘭兒舍身服毒救下柳薔薇,柳薔薇便心懷恩德,也不知是對宮中多殊命運交怕,還是無辜被冤擔驚,對蘭兒態度不比從前叛逆刁難,反而溫順許多,還極力感謝當日蘭兒戰勝了她,沒讓她成為後宮妃選。蘭兒甚為高興,如此,她便更加堅信用真心能夠打動人。
先皇駕崩尾七剛過,周太後為了嘉獎蘭兒平定後宮有功,便讓蘭兒住進鹹陽宮的昭和殿,美名曰是喜愛蘭兒,住進昭和殿照顧方顯關係親密,實際錢太後用心,蘭兒也未嚐不知。隻是周太後主動交好,即使動機不純,蘭兒也視若不理,依舊對周太後畢恭畢敬,每日晨昏定省。
這日,天氣晴朗,宮中日子平靜許久,蘭兒心情大好,便與薔薇一同遊園。
已是三月時節,迎春花開,滿園春色,竟是喜氣非常。進宮許多日子,竟是今日心情才有了一些舒暢。
“薔薇你瞧,那朵桃花開得真大真豔。”蘭兒終究少女心性,對美不勝收之物皆愛之超然。
柳薔薇順著蘭兒手指方向冷眼望去,冷冷道:“同是春季盛物,我才不喜歡什麼桃花,太過妖嬈嫵媚,我還是更鍾愛薔薇。耐寒耐熱,更加堅韌,就像愛情。”
“愛情?”蘭兒喃喃,麵露狐疑,愛情當真耐喜耐憂也堅韌?隻是蘭兒不是曾經的蘭兒,薑大哥也不是以前的薑大哥了。蘭兒想著,不禁黯然,低聲吟道,“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柳薔薇似察覺到蘭兒異常,問道:“小主怎會突然傷感?”
蘭兒朝薔薇微微一笑,道:“怎喚我小主,喚我蘭兒便是。我隻是突然想到桃花依舊,人麵全非的傷感罷了。”
柳薔薇不知有薑炎武一事,還以為蘭兒是思念陌靈兒才忽的傷感,便寬慰道:“從來都是舊人不去,新人何來的道理。”
“新人?”蘭兒驚詫,心中無所愛,以後當真會出現一個讓人摯愛的人麼?蘭兒癡癡凝望滿園桃花,或許年複一年,真的會是人麵桃花相映紅。
“你果真在這。”極為熟悉的男性聲音從背後響起。
心中一震,轉過身來,當真是此人,一些日子沒見,偶爾竟會在無意間想起他的樣貌笑容來。蘭兒稍稍彎膝行了一禮,柔聲道:“見過沂浚大哥。”
沂浚急忙摻起蘭兒,道:“小主怎可拜我,我是皇上的親信,您可將是皇上的妃子啊。”
蘭兒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即將成為皇上妃子,可是現如今竟連皇上樣貌都沒見過,也不知他是不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庸君,不過隨即又隱忍了下去,道:“沂浚大哥受得起我一拜,當日若不是你獻計,隻怕薔薇與我到現在都不能脫險。”
“獻計?”一旁柳薔薇詫異,聽蘭兒的話,自己獲救似乎也跟眼前這個公子有關,隻是細細打量,卻瞧不出眼前這位公子有多大能耐。
“薔薇,你快去沏壺好茶來,好生招待了這位救命恩人。”蘭兒吩咐道。
柳薔薇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便隻剩蘭兒與沂浚二人。兩人一麵交談,一麵朝前邊的亭子走去。
“你現在對我說話的態度都不比剛開始見麵的時候了。”沂浚笑道,想到初識蘭兒,那嗔怒的模樣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樣,不過也著實可愛,“現在你更加溫柔嫻靜了。”
蘭兒臉上一陣紅暈,道:“沂浚大哥莫取笑,當日是我不識大體。不過現在與沂浚大哥你交往下來,才發覺你當真有本事。上一次,若不是你獻出那般周全的計謀,我想就算錢太後肯善罷甘休,周太後礙於麵子也不會放過薔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