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莊王突然到訪卻是蘭兒始料未及的。蘭兒招呼莊王坐下,又吩咐荑若上前奉茶。
“見潾。”蘭兒喚道,“本宮還記得先皇駕崩那晚曾與你相會於月下,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有共同的目標同仇敵愾,便迅速建立了同盟關係。今日有何話,你且說無妨。”
莊王朱見潾被蘭兒一語中的,說穿了心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又有些嗔怒,蹙眉道:“韶蘭,皇上赦免了吳俊的罪,把李賢禁足於府,本王聽說這都是你的主意?”
其實蘭兒已經料到莊王是為此事而來,便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本宮建議皇上這樣做的。”
朱見潾大為不解,疑惑的望著蘭兒,直搖頭道:“為什麼?你明知道吳俊人贓並獲,這一次是扳倒他的大好機會。既然你說我們同仇敵愾,就應該有相同的想法啊。”
“莊王,本宮想問你,你如此熱衷於此事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除了小有可能得到吳殊棠。”
“你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蘭兒反問道,直勾勾看著朱見潾,盯得他心裏發麻,“整垮了吳俊就等於整垮了皇後,可是就算皇後會因此被打入冷宮,她仍舊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你有一線可能把她帶走,不過據本宮對吳殊棠的了解,就算是廢後,她也不會離開,她也一定會在宮中,等待時機蓄勢待發。”
蘭兒的話正如把把利劍插在見潾心上,自己千裏迢迢從德州來,前途卻讓人迷茫,半響,才緩緩說道:“就算隻有一線機會,本王也要嚐試,這就是愛,或許你並不明白。”
蘭兒搖搖頭,道:“本宮確實不明白,不明白莊王你的愛為何是傷害,本宮也有愛,愛皇上,所以本宮不會輕易拿皇上的安危去冒險。莊王,你在費盡心機做這件事的時候,你可有曾問過別人的感受,比如吳殊棠。”
朱見潾無奈的苦笑,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口氣道:“其實本王很早就知道結果了,隻不過是想讓她親口說出罷了。”
蘭兒端詳著莊王神傷的臉,頓時之間想了很多。這個對愛幾度霸道卻又可憐的男人,其實也是王權的受害者。
送走莊王後,蘭兒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正巧柳薔薇走進,蘭兒便佯裝不在意的問道:“最近皇後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柳薔薇翻了白眼,似在苦思,然後無奈的笑道:“皇上沒有追究吳俊,還把李賢禁足,皇後更加囂張了,她一定以為不論她做了什麼錯事皇上都不會懲罰她,誰叫皇上對吳俊就是這樣姑息。”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蘭兒滿意的點點頭道:“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放鬆,也隻有放鬆,才會犯更大的錯誤。”
翌日,蘭兒依常例去向皇後請安,到了長樂宮,除了賢妃柏弟生在,萬貞兒稱病沒有前來請安。
“今日怎不見萬妃?”蘭兒問道。
“她身體抱恙,沒來請安也情有可原。”柏弟生在一旁說道,她生怕皇後又因為這事動怒,惹得後宮不平靜。
吳殊棠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動作神情較於之前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傲慢,像是目空一切睥睨萬物之般。
“昨日我還見她與皇上同遊禦花園,怎就忽的生病了,也不知道打緊不打緊,不如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探望她,您說好不好啊,皇後娘娘。”蘭兒道。現下皇後對她沒有之前那般刁難了,因為萬貞兒的出現讓皇後找到了新的嫉妒目標。
“本宮去探望她?”皇後猙獰的麵孔仿佛要吃人一般,“真是混帳,以為有皇上撐腰,就可以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皇後娘娘切莫動怒,我想萬妃也不是有意的。”蘭兒急忙“寬慰”道,“萬妃終日侍奉皇上,還常去周太後身邊盡孝,累壞了身子也是可能的,想她萬妃再膽大也不敢不把皇後您放在眼裏。”
“終日侍奉皇上?去周太後身邊盡孝?”皇後疾言厲色,似乎對萬貞兒所做的一切都不盡厭惡,對這個人的出現更是深惡痛絕,“令貴妃,本宮依稀記得你與皇上感情更加深厚,怎會被這如狼女子奪去了你的恩寵,難道你就甘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