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宮娥太監都嚇得跪到了地上,站在不遠處的寧妃也被皇上的一聲怒吼,嚇得雙腿發軟癱了下去。蘭兒與賢妃柳妃也急忙屈身,候著皇上的訓斥。
“是你,要毒害萬妃?”雖是詢問的口氣,卻聽不出半點疑慮,反倒像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皇上…”寧妃顫抖著聲音說道。
還未等寧妃繼續說話,朱見深便厲聲斥責,“不要說冤枉,朕不想聽你說冤枉。”
“來人,把寧妃拖下去,杖斃。”周太後凶狠的一麵終於在隱忍不住的憤怒中爆發出來。
寧妃泛白了臉,終於沒了往日的神氣,無助絕望地望著皇帝。朱見深卻隻是別過臉去,瞧都沒有瞧寧妃一眼。
原來萬貞兒當真與寧妃決裂了,隻是沒有想到萬貞兒會這麼心狠,如此連陷害寧妃。更讓蘭兒覺得心涼的是皇上對寧妃的漠視與殘忍。即便當真是寧妃犯的錯,皇帝竟然因為寵愛萬妃而不顧念枕邊人的情意,想來叫人心寒也覺得可怕,恐怕終於一天,自己也會落得和寧妃一樣的下場,隻是現下,寧妃不該死。
蘭兒這樣想著,嘴裏竟脫口說出,“皇上,事情真相沒有查清,絕不能貿然處死了寧妃啊。”
蘭兒的言辭語氣懇切,不免讓朱見深有些動容,良久才道:“貞兒就是喝了寧妃遞上的茶水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太醫已經檢查過了,那茶水裏混有木薯粉。”
朱見深言之鑿鑿,蘭兒便更加肯定是萬妃有意陷害,“皇上,即便真是寧妃所為,她也罪不致死啊。”
“膽敢殘害哀家的孫兒,當誅九族,哀家已經算是仁慈了,你居然還說她罪不致死。”
“母後,寧妃縱然犯下大錯,好在現下有驚無險,今日是大吉之日,不宜動怒。更何況,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
“事情真相再明白不過,哀家若再容她,今日是有驚無險,難保明日。來人,把寧妃拉下去。”
“皇上。”蘭兒急忙央求道,此刻去求太後已是無濟於事,畢竟萬妃肚子裏的孩子是太後的心頭肉,“難道您就不顧念寧妃與您的情意。就算不顧念,寧妃進宮侍奉您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或許是念起與寧妃的舊情,朱見深斜了一眼正癱軟在地,不住小聲抽泣的寧妃,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憐惜。
太後或許也發現了皇上細微的變化,急忙說道:“皇帝,不能心軟,今天你放過了寧妃,萬妃肚子裏的孩子再有什麼閃失誰來負責?”
“臣妾來負責。”蘭兒急忙道,“皇上,可還急得三月前東郊苑場狩獵,臣妾為皇上解決了賽馬的難題,皇上說臣妾要什麼賞賜,都會滿足臣妾的願望。現在臣妾隻想要皇上饒了寧妃一命。”
“你這是將了朕一軍。”朱見深嚴厲地看著蘭兒,卻沒有了方才那般震怒。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希望皇上能夠放過寧妃,亦不希望天下黎民議論皇上時說皇上殘暴不仁,連對待枕邊人都如此殘忍。皇上,廣西起義一事未平,難道皇上還要激起民憤嗎?”
“皇後,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朱見深冷冷地問道,“朕現在就可以冠你一個大逆不道之罪,廢黜你皇後之位。”
“臣妾知道皇上是不會那樣做的,因為皇上還有一顆仁慈的心。”
朱見深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寧氏落容,將為采女,俸祿按掌級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