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方才不勝酒力,便去了萬春亭散心,恰巧碰見要出宮的王爺,便談了幾句就趕回來了。”蘭兒說著,朝見潾望了一眼。莊王似乎也有所領會,見這般架勢,便已是心中了然。
萬貞兒冷笑一聲,不屑的口吻說道:“皇後,如此時辰你與莊王獨自相處在萬春亭恐怕不合禮製吧。”
“萬貴妃,你與本宮說話的態度也不合禮製吧。”蘭兒沒有隱忍,若此時忍耐下去,更是會被冤枉,屆時,恐怕莊王也會被牽連。
萬貞兒一時語哽,不知如何應對,隻脹紅了臉,怒氣衝衝地看著蘭兒。
“皇後。”朱見深厲聲喝道,“你以後宮主位不守禮製,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蘭兒聞言,急忙跪下,正色道:“臣妾是後宮之主。亦是皇上的妻子,臣妾怎麼會做那種違背綱德的事,望皇上明鑒。”
見潾見狀,也欲下跪為蘭兒求饒,荑若急忙在身後拉扯住他的袖口,示意他不要衝動,現下若是替蘭兒求饒,便更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朱見深知蘭兒巧言會道,便不再問她,轉而望向莊王,問道:“見潾,你出宮去,怎會走到萬春亭去?”
蘭兒現下才明白,莊王是見自己身子不適,放心不過,才謊言說要出宮,其實是尾隨自己而去,心下不免感動,卻又責備莊王疏忽,也不曉得是被人告了密狀,才會讓皇上抓到把柄,蘭兒更是明白,縱然自己是無辜清白,這冤枉水自己是喝定了,畢竟萬貞兒覬覦自己的皇後之位已不是一時間了。
“臣弟不過離宮許久,貪戀禦花園的美景,便想著出宮前去瞧上幾眼,誰知正好遇到皇嫂,便閑聊了幾句。皇兄,您真不該懷疑皇嫂,你懷疑了皇嫂,豈不連臣弟也都懷疑了。”見潾對答自如有條不紊。
蘭兒提起的心終於鬆下許多。朱見深一時語塞,支吾了半天不知說什麼好,便尷尬一笑,道:“朕是糊塗了,不過也是因為朕在乎皇後在乎你啊。”說罷急忙將蘭兒攙起。朱見潾戰功顯赫,皇帝這個時候自然不敢應對他,隻能百般討好。
“倒是臣妾糊塗了,方才對皇後娘娘無禮了。”萬貞兒諂笑道,走到莊王麵前,作揖行了一禮,“是本宮糊塗了,險些害得王爺蒙不白之冤。如此有違倫理的事,本宮想,莊王和皇後是定然做不出來的。”
見潾淡淡一笑,道:“貴妃娘娘也是考慮周全才會這般盛氣淩人的,見潾不會不識好歹,辜負貴妃娘娘的好意的。”
萬貞兒臉色瞬間僵硬下來,被莊王這番冷嘲熱諷,卻不能對他惡言相加,隻得這般白白受著,叫人好生憤恨。卻不得不幹巴巴笑個兩聲,道:“是本宮糊塗。”說罷正欲轉身回座,突然看到了什麼似的,問道,“莊王,你手裏的事什麼新鮮玩意兒,能讓本宮瞧瞧嗎?”
見潾聞聲,踉蹌地退了一步,仿佛大為驚色,忐忑惶恐的表情在臉上顯露無遺。
蘭兒見莊王模樣,也心知不妙,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如此便不知該如何應對突發情況。朱見深見莊王良久也不動紋絲,打趣地笑道:“臣弟是有什麼好玩意兒呢,就拿出來給萬貴妃瞧瞧,別那般吝嗇。”
見潾遲疑了片刻,現下是皇上開口,自然是不能不拿出來,於是便慢慢吞吞拿了出來。蘭兒定睛看去,那東西不是別的,便是自己方才在萬春亭給莊王的金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