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傻眼地望著蘭兒與萬貞兒,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都在靜待這場戰爭,都在等著看皇後會如何懲治萬貴妃。
蘭兒隻覺臉頰火辣辣一片,如針刺一般隱隱作疼,頓時間怒火攻心,被人掌臉已是莫大的恥辱了,更何況是當眾羞辱,而且還是以比自己還低的品級教訓了自己。如此大辱,怎不讓人憤怒。
萬貞兒也微微心怵,畢竟縱然平日裏再囂張,如此惡劣地對待皇後還是第一次,不過萬貞兒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畏懼,反而傲慢地望著蘭兒,似乎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所擔心,因為仗著皇上的寵愛便可無所忌憚。
空氣如死水一般平靜,連淺淺的呼吸聲都未可聽見,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蘭兒平靜地望著萬貞兒,沒有想象中那般憤怒地爆發出來,然後將萬貞兒關到宗人府或是尚儀局去學習禮製,更沒有說任何憤恨責備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對蘭兒的反應眾人皆是不解,等著看戲的人不免心裏落了個空。荑若站在一旁,早是怒不可遏了,見蘭兒毫無反應,剛想邁出步子怪責萬貞兒,就被蘭兒拽住袖口,隻得隱忍了下來。
良久,蘭兒才平複了內心的憤怒,淡淡地說道:“萬貴妃是皇上鍾愛的人,本宮是後宮之主,就該維持後宮的和睦,今日之事本宮就不追究了,是因為本宮不想讓皇上那般疲勞還操心後宮的瑣事。”蘭兒強壓著內心的憤怒說出這段話,隻叫人好生難以忍耐,卻又不得不忍耐。
其餘在一旁看戲的人雖不動聲色,心底卻是對蘭兒嗤之以鼻,心想皇後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之所以不追究不就是畏懼害怕萬貞兒的權勢,更害怕追究之後連自己皇後地位都保不住。
“皇後倒是為皇上著想。”見皇後也不追究,萬貞兒便更加放肆,斜了一眼蘭兒後,便冷冷地說道,“不過方才那些話本宮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眾人唏噓,如此大不敬的話在宮中早已被殺頭好幾次了,萬貞兒卻如此膽大放肆一而再再而三地奚落皇後,不免對萬貞兒有了畏懼害怕,連皇後都忌憚她如此,更何況隻是妃位。
萬貞兒目的達到後,便得意地走了,其他人見好戲看不成,也就散了。
“娘娘。”荑若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蘭兒不難受,她代蘭兒難受,“娘娘,奴婢給娘娘拿些冰塊敷臉吧。”說著話,已是泣不成聲。
蘭兒沉沉吐了一口氣,似乎想要把心底的怒氣全部吐盡,所有的委屈屈辱全部吐出,可是無論怎樣,總覺有異物堵在胸口,讓人好生難受,好不容易恢複一點,便淡淡道:“本宮不需要。”
“娘娘。”荑若哭聲愈加,更是傷心道,“娘娘想哭就哭出來吧。”
蘭兒哪裏會哭,反而咧開嘴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也完全不是真心,越笑讓人覺得越是恐怖,笑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本宮不哭,今日的屈辱本宮會要萬貞兒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
荑若也不知道如何勸慰,隻覺主子受辱,心裏難過,想要抑製哭聲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蘭兒反倒安慰起了荑若,仿佛被打的不是蘭兒似的。
一連好幾日,鹹陽宮都靜謐安詳,沒有各宮來請安,也沒有萬貞兒來挑事,偶爾會有幾個宮人假借探望蘭兒的名義來奚落嘲笑一番,其它時候,鹹陽宮便了無生趣門可羅雀。也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此事,不過就算皇上知道,也不會責備萬貞兒半句的,蘭兒始終堅信,所以當日沒有發怒懲治萬貞兒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