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闌對於那些市井潑皮真的是不在乎,但是想著不打擾夏雪依休息,他也就打開窗子,從懷中拿出一個精巧的小哨子吹了吹,當然不是胡亂吹,裏麵有些節奏,想必就是暗語吧!
所以,這一夜客棧十分安逸,外麵就不得而知了。
夏雪依這一夜睡的迷迷糊糊,她逃避著自己去想那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但是卻誰不安慰,夢中又回到了前世她將死的那一刻,看著那個男人,她原本模糊的恨意又清晰了許多。
第二日又繼續上路,夏雪依把軟被鋪在馬車中,斜躺著打盹,她不會再和夜景闌一同坐在外麵,因為她再也不要與他親近。
夜景闌心中疑惑,夏雪依對她保持著距離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他卻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了。中午停下休息用飯的時候,夜景闌不禁問:“雪兒,你是怎麼了?還是被昨夜那兩個人驚嚇到了?我不應該放過他們的!”
“不是,隻是這一路乏了!”夏雪依否認著,那兩個猥瑣男要是能嚇到她,她那些年的驚詫就白做了。
“真的隻是如此?”夜景闌不信,但是看著夏雪依搖頭,他也是很無奈的,兩個人的關係剛剛好一些,他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
其實夏雪依也想問夜景闌,問他那個女人究竟是誰,還有那個孩子,為何那麼像他。而他隻是那一天的失態,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子,他也沒和自己提起過。但是她又不能問,她有什麼立場問?她不過是她眾多妃子中的一個,即便是問了,又能怎樣?也改變不了那些事實,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她的心,漸漸的冷了。
天氣越往雪山,也越加涼爽起來。剩下的日子他們都微妙的保持著距離,夜景闌雖然有心想要同夏雪依親近,但是看了夏雪依那張刻意保持距離的臉,他就什麼對策都沒有了。
他要牽夏雪依的手,夏雪依便順從的任由他牽著,他想要抱她她也不反對,隻不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悲不喜,讓夜景闌非常有挫敗感。而且,夏雪依的手是冷的,身子是冷的,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心也是冷的。
他想要同夏雪依好好談談,但是夏雪依卻是什麼都不說,那種沉默,讓他想要抓狂。
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中,他們終於到達了雪山。兩人穿上事先準備好的棉袍狐裘,雪山上不去馬車,夜景闌把馬從馬車上卸了下來,把他們的包袱放在馬背上,拉著夏雪依的手,上了雪山。
雪山之下,尚且綠樹蔥蔥,雪山之上,白雪皚皚!
但是,千年寒譚的位置他們清楚,在雪山不遠的地方問了幾位村民,他們也是不知。這讓夜景闌和夏雪依有些懷疑,這千年寒譚是不是隻是個傳說,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但雖然懷疑,他們也要去找找,這千年寒譚裏麵的深潭雪蛙是解女兒的毒唯一的辦法了,他們不能退縮。
雪山上很冷,即便是穿了棉袍和狐裘,夏雪依也被凍得瑟瑟發抖。她和夜景闌不同,夜景闌的武功是有內力護體,寒氣無法侵入,而她隻能任憑寒風打入厚厚的棉衣,沁入自己的身體,甚至骨髓。
她現在真的從裏到外都冷透了!
這天氣都這麼冷,若是那深潭雪蛙根本都不上岸,想要入譚取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越往前走,夏雪依的心就越加的不安。
“皇上,你說我們真的能找到深潭雪蛙嗎?”這是夏雪依多日以來,第一次主動同夜景闌說話。
夜景闌看向她,她糾結的眉頭證明她此時真的很焦心,夜景闌不由得心中一痛。中毒的是他的親生女兒,著急的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也是又著急,又心疼。
一把攬過夏雪依,安撫著:“別擔心,一切都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月熹受到苦楚的,她是你的女兒,更是我的女兒啊!”
夏雪依在他的懷中不由得有些發抖,這一刻的她,很脆弱。她是一個脆弱的母親,隻希望自己的女兒好好的。她把頭埋進夜景闌的胸膛,任憑淚水流了下來。
許久了,她終於哭了出來。微微顫動的雙肩讓夜景闌知道了她的脆弱,平常偽裝了一個堅強的外表,但是夜景闌知道,她是世界上最脆弱的女子。
而她冰冷的身體,讓他更加的心疼。更緊了緊自己的懷抱,讓夏雪依躲進他的狐裘,兩個身子更加貼近了,他的體溫傳遞進她的身體,她似乎暖和了一些。
這一刻,夏雪依忘記了夜景闌是個皇帝,忘記了他後宮的妃子們,也忘記了前幾日的那個女子和那個孩子。
這一刻,夏雪依不想計較太多,隻想眷戀這溫暖的懷抱幾秒鍾,哪怕時間很短,但是她也曾經溫暖過。
雪山上麵沒有人家,沒有房屋,隻有靠近山體的山洞。但是洞中洞壁上也都接了厚厚的一層冰。但是在這裏,他們也隻有在這個地方才能夠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