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了,整整被遺忘在這裏十六年了。
念奴淡淡一笑,蒼白的臉在夜光的照耀下更顯無力,讓人心疼。抬頭靜靜的望著月光,望著那倫看了十六年的月。
牆角窸窸窣窣的傳來一陣聲音,念奴還沒來的急轉頭去看,嘴就被人用手捂住。心下一陣慌亂,念奴緊咬了牙齒。
“別說話,有人要追我,要麼就把我藏起來,要麼,就死。”身後的人鬆開了捂住念奴的手,四下環顧著這個院落。尋找著能夠藏身的地方,無奈,院落太小了,一眼就望穿。
念奴恢複了下緊張的心,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又轉頭看了看蒙著麵的黑衣人……
十六年來不曾開啟的院落,碰的一聲湧入了很多人,房間門被人踹開,念奴坐在床上,緊了緊將脫未脫得衣服,愣愣的看著帶頭進來的人,正是當朝宰相,念鬆柏。
念奴忙垂下眼簾掩去內心的那絲驚喜與慌亂,輕啟朱唇,道:“爹爹。”
念鬆柏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可看見什麼人進來此屋?”連僅僅的一個白眼都吝嗇給予她,她掩去那絲無所謂的失落,道“回爹爹,哪有什麼人來此處,這地方,您也瞧見了,根本藏不住人。”“哼,就怕你藏,也沒那個膽子吧,賤人!”
念奴藏在被子裏的手緊了緊,是啊,她是庶出,她是自己的母親背叛父親的結晶,母親並不愛他,卻被他強勢搶來做了三房姨太,卻不甘心的與青梅竹馬生下了自己,被宰相關入此院,與母親永不的相見,十六年了,沒想到再次看到宰相的場景卻是這樣的,賤人?好一句賤人。指甲深深地掐入了纖細的手,卻並不答話,隻是靜靜低著頭。
念鬆柏甩袖準備轉身離去,念奴正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帶領的侍衛中有人忽然指著地上的幾滴血叫道“大人,這有血。”正準備離去的念鬆柏聽到急急轉身,指著地上尚未幹涸的血跡,怒目問道“這血,給本相好好解釋解釋。”
念奴感覺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將頭埋下,輕輕說到:“……這……這是……念奴葵水將至,未來得及清理……爹爹您就……進來了……”
話未說完,眾人皆退離血跡幾步遠,在天闕,視女兒家葵水於不祥之物,所以避之不及。
“本相倒是忘了,還有個女兒。”念鬆柏並沒有避開,細長的雙眼微咪起來,說不出來的精明詭異,念奴背上不及泌上了一層冷汗。
“既然還有個女兒,自然是要出嫁的。”未等念奴從震驚中轉過神來,念鬆柏已甩袖離去。
出嫁?念奴蒼白的臉上漫上了濃濃的陰鬱,為何,連最後一片安靜的地方都不願留給自己?為何,從出生開始,悲慘,就是自己最後的結局?
窸窸窣窣的一陣被子拉扯的聲音,黑衣人隔著被子說道“清念小姐將衣服理好,在下要告辭了。”
念奴回過神來,將滑至肩膀的衣服理好,起身,靜候在床邊,等待黑衣人從被子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