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抹愉色,連他都不曾發覺。
吳小飛接了一杯溫水走到床邊,水裏插著一根吸管,他傷得有多重,她不清楚,隻是他能這樣安靜的躺在床上麵,可見他傷得很重。
她算是半個醫生,僅憑他的氣色來就知道他傷得不輕,而且氣息繚亂,應該是內傷。
吸管湊到他嘴邊,“喝吧!”
江驚餘睨她一眼,垂眸,張嘴咬住吸管喝著水,明明不覺得有多渴,可硬生生把她倒的一杯水喝盡。
短短的時間裏,兩人挨得有些近,原本沉浸著空寂的房裏,氣氛緩緩上升,透著幾分曖昧的氣氛。
喝完了水,江驚餘抬眸,幽然深邃的黑眸又看著她,見她將喝盡的水杯放在旁的桌子上,緩緩啟口:“是她非要你回來,那你再留下十天,這幾天我會給你錢,你開個價。”
她?
是指莫白妮嗎?
吳小飛聞言一怔,眸光一閃,側頭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英俊深挺的俊臉。
聽著他這麼一句話,她心裏就像瞬間被戳了一個洞,深疼。
慶幸的是臉上的情緒他看不見,因為被繃帶遮住了,給自己保留了一絲自尊。
“開多少錢你都拿嗎?”她眼中恢複一片沉靜,繃帶下那若隱若現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笑得璀璨,卻也刺眼。
她以為他叫她回來,是有什麼事?
原來,隻不過是讓她回來,繼續當一個笑柄,當一個笑話。
好呀,那她就看看他們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而且,自己不是也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嗎?正好這十天裏也應該足夠了。
江驚餘看到她唇邊那一抹譏諷的笑意,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些堵,於是俊臉一沉,聲音又恢複那麼冷酷:“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沒有我江驚餘給不起的,這十天你就是我雇傭來供我姐使喚的傭人,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沒有意見吧?”
這十天對他來說也很重要,他也沒有任何心思去想別的,除了與莫白妮那個承諾外,還有要對付蕭老大,這是與老頭子一個月之約。
他必須在十天之內把蕭老大處理掉,那樣,才會有機會阻止莫白妮與方厲虞結婚的事。
至於吳小飛,他沒有多的想法,隻要她在自己的眼前就行了。
“有錢賺我有什麼意見?既然江老板都顯得這麼豁達,我吳小飛又怎麼能這麼不識時務呢?十天你就給我一百萬吧?對你江老板說,一百萬應該算是小錢吧?”吳小飛目光一冷,嘲諷的說。
江驚餘臉色沉了幾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
他隻不過是想找一個借口留她下來而已?她這是什麼態度呀?
“江老板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我坐飛機有些累,不打擾你了。”見江驚餘麵色有些怪異,吳小飛抿了抿唇,冷冷的說完就側身朝房外走去。
轉身的刹那,該死的眼淚竟然一點都不爭氣就掉了下來。
心,為什麼這麼疼呢?
吳小飛,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流什麼眼淚?
他說得不錯,在他眼裏,你就是一個貪錢的人,你就是一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出門後,她避開走廊站著的韓亞一,徑直就推開之前住的房間走了進去,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她頹然地靠在門後麵,抱緊自己,緩緩順著門蹲下身坐在地上,仍有眼淚再次肆意浸濕了眼眶。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