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諷刺,而是他真的恨透方厲虞了。
明明答應了的,卻要出爾反爾。
對於兒子的這一番話,方厲虞身形一晃。
他的話尖銳得像一柄鋒利的匕首,狠狠的紮進了他的心窩。
特別是最後一句,讓他無以反駁。
方仕修睇了眼方厲虞,見他隻是凝著自己,似被自己的話也給震撼住了,所以他才沒說話,可自己也沒有耐性與他說下去了。
“請你離開這裏,這裏不歡迎你。”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聲音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說完,視線一移,朝床邊走去。
他還想著方厲虞如果舍得拿出那一批貨來交換救媽媽的話,他或許對於這個爸爸還有一點好感,可事實證明,這個已經無藥可救了。
見兒子轉身的那一刹那,他一痛,不由上前一步緊跟著。
方仕修也不理他,靠近床邊才看到淚流滿麵的顧愛,他皺眉驚呼一聲:“媽媽....”
聞聲,方厲虞心頭一震,身影一晃就奔到了床邊。
顧愛很想說話,可無奈渾身無力,似還沒有恢複,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一小一大的男人撲到床前來,剛才他們的談話她也聽見了。
她一直幻想著他們一家人相聚後,除了驚喜,就剩下甜蜜,幸福。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會是如此境況。
他打了兒子,兒子刺傷了他,到現在兩人鬧得決裂。
老天請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好?怎麼做才能讓這個殘缺的窟窿,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顧愛....”方厲虞看到她眼睛紅紅的,那蒼白的臉色,虛弱的樣子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細,幾乎隻剩下骨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撕扯一樣,幾乎透不過氣來。
這些年來,他再掩飾,再強勢,再堅強,再狠毒,可在她的麵前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會有痛感的人。
方仕修站著不動,呆呆地望著顧愛,用他的眼睛來看透顧愛全身的血液,是清澈的,沒有殘留毒血,隻是身體承受著新的血液,有些抵禦不住,所以才會限製了動作神經。
她身體裏大部分的血都是吳小飛獻出來的,幾乎透支了那個女人的一半生命,不知她會因為這一次輸血會沉睡多久。
想到這,方仕修黝黑的眼睛黯深了幾分。
“你的毒已經解了,不要擔心什麼,好好休息,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再接你離開這裏。”方厲虞握緊顧愛那纖細的玉手,凝著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拭擦著她臉上殘留著的眼淚,輕輕的,深怕弄疼了她。
他們分離了四年多,這四年對他來說,幾乎都在煎熬中度過,每一次都要靠看到她上綜藝節目來維持著自己的堅持。
他從離開她後,就開始時常有空就會逗留在廚房裏,學她,做做菜,做做蛋糕。仿佛就像她在身邊一樣,那些菜的味道都跟她做的一模一樣。
除此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顧愛暫時不能說話,一雙水眸,潾潾閃爍著淚珠,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