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世銘也沒有想到,她的手肘能傷成那樣,瞬間的記憶倒轉,他才恍然記起他倒地的時候,是她用力的托住了他的頭,所以,導致手肘先著地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以至於傷得如此嚴重。
他的心猛的抽痛起來,但嘴上仍舊惡劣的罵道:“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我讓你過來是幫忙的,現在倒好,忙是幫不成了,看樣子我還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似雪無語,隻是不停的流淚,疼是一回事,可她最在意的還是會不會留下疤痕,女孩子總是愛美的,她雖然已是大齡剩女,可是,她也不想在自己還沒嫁出去前,就把自己弄得一身醜陋啊。
那樣,她就可更嫁不出去了。
路世銘罵了一陣,又心疼得不行,隻得拉著似雪回房間,又趕緊讓人把醫藥箱給找了出來,傭人本來打算幫似雪處理傷口,路世銘隻一個眼神,傭人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片刻後,似雪眼淚汪汪的看著拿著紗布和藥發呆的路世銘問:“你到底會不會啊?”
“會,當然會了。”路世銘說完這話,就直接拿藥朝似雪的傷口痛擦去,似雪疼得直咧嘴,可最終還是忍著痛說:“不是這樣做的,你得先幫我把傷口洗幹淨了才能上藥。”
“洗?你還要我幫你洗,你自己不會啊?”
“我要能看得見傷口還勞你動手啊?好了好了,不要你搞了,再讓你弄下去,我不流血而死,也疼死了。”半發著脾氣,似雪狠狠的收回自己的手,動作太大,傷處又開始流血,路世銘一時又心疼了,隻得說:“我讓傭人來好了。”
“算了,她也夠忙的,我自己來好了。”說完,似雪直接就拎著藥箱,朝洗手間裏走去,路世銘見狀在她身後喊:“喂!你幹嘛?”
似雪沒有理他,隻是坐到了洗手間的大鏡子前,一隻手,笨拙的開始清洗著傷處。追上來的路世銘本還想說她什麼,可一看她的動作,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明明疼得要死,可她卻隻是倔強的咬著下唇,任眼淚在眼中打轉也不堅決不讓它們流下來。
那樣專注的表情,那樣倔強的表情,還有那樣熟悉的感覺…………
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大二的學生,和他一起參加全校的運動會,也是那樣不小心的摔了一跤,可是,當她摔倒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肯扶她,還紛紛指責她是因為不想做吊車尾的最後一名,所以才故意摔傷的。
她也是像剛才一樣,默默無言的走到了水龍頭邊,開始清洗著手上的傷口中,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倔強與執著,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眼睛再也離不開她了,所以,他用盡了辦法,來接近她。
她一直對自己冷冷冰冰,直到在朋友的口中聽到她被人排擠的理由時,他才明白,她之所以,不敢接受自己是因為不想成了所有同校女生眼中的公敵。可是,就是她的這個理由,也堅定了他非要她不可的理由。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堅持了那麼久之後,在她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在一起之後,當他那樣幸福的時候,她會親手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插上一刀。
他陷入回憶不能自撥,直到似雪不小心掉了紗布在地上,滾到他腳邊,他才恍然回神撿起地上的紗布問:“你一個人行嗎?讓我來吧。”
搶過他手裏的紗巾,她賭氣的說:“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可是,一隻手如何能纏好紗布呢?當她試了又試,總是弄不好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做不了就不要逞強,你這個女人最學不會的就是量力而行,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為什麼什麼都悶在心裏?”
沒想到路世銘會說這樣的話,似雪愣了一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時候,她能說什麼呢?也許,他隻是隨口一說而已,自己又何必多心。
任由他幫自己包紮好手臂,似雪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路世銘低頭瞟了一眼她:“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忙不過來時,再叫你。”
溫順的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方的決定了,一百天的時間,一天天在過去,可自己什麼也沒在幫他做,還總是惹出這樣那樣的事,她其實對他還是很抱歉的,隻是,她不肯說而已。
路世銘出去了,終於離開了,似雪大吐一口氣的同時,但又總覺得開心不起來。打了電話給可顏報告了自己的所在地,和自己受傷的情況後,可顏也緊張了,馬上就說要趕過來,似雪擔心路世銘不高興,讓她不要來,可可顏卻告訴了她一個真實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