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雲小心的觀察著費戰柯的表情,似乎想找到有破綻的地方,隻可惜,費戰柯天生兩張臉,一冷一熱,而對著他的偏偏永遠是笑意盈盈的那一幅,甚至於眼神中,都帶著笑一般,怎麼看怎麼心驚。
不過,周青雲做刑偵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幹的,在偵察過案發地點後,已有了初步的判斷,現在聽費戰柯這麼一說,倒也真的打算把他排除在外。事實上,以費戰柯的身份,這女人的死要真和他有關,他應該也不至於親自動手,更不必要把自己扯到警察有眼皮子底下。
除非是陷害,但在H市,敢跟費戰柯叫板的人,估計也是活膩歪了,就算他戰少不親自動手,他們義興十六社也絕不會放過的。所以,這件事基本上應該和黑幫扯不上什麼關係,充其量算是他費戰柯中了頭獎。
“雖然戰少這麼說,不過,我們例行公事,也得請戰少跟我們走一趟了,錄個筆錄。”周青雲公事公辦的開口,雖然他相信這件事和費戰柯沒有直接關係,但也不能放過任何可能,誰讓他的身份特殊呢?
費戰柯點點頭,並不拒絕:“周隊做事,我自然是沒有話說的,那就去吧,早點弄完,我也回去睡個晚覺。”
半開玩笑的話語後,他忽然又聽到了歐心諾的哭聲,雖然不知道裏麵又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在停止了一般,好半天才恢複了正常。
“周隊,那個女人的妹妹也和我一起去錄口供嗎?”本不該他多嘴的事,他居然又破例的開了口,周青雲似乎也有些吃驚,但還是笑著回答:“你說歐心諾嗎?已經讓小黃去叫了,不過聽上去情緒不好,也不知道錄不錄得了,不過,戰少怎麼會關心這個女孩子,你們認識?”
“本來不認識的,不過,經過剛才的事,想說不認識也難了。”淡笑著解釋,費戰柯卻在心裏記下了她的名字,歐心諾。
正說到這裏,小黃那邊已經領著歐心諾出了太平間的門,她的臉上猶掛著大滴的淚痕,但卻表情堅毅,緊抿著的小嘴,似乎有話要問,但在看清周青雲身側一直站著的費戰柯時,卻是倔強的別開了臉。
歐心諾分不清心裏的想法,理智上她明白這件事和費戰柯沒有關係,人家要不是送她回家也不會撞到這樣的事,可是,情感上,隻要看到他的臉,就想到了那要命的戒指,還有姐姐那滿是血汙的臉,所以,心理上那道關,似乎有點過不去。
費戰柯多少能理解歐心諾的心情,倒也沒有對她的行為表示出什麼態度,隻是巧妙的問了一句:“周隊,可以走了嗎?”
做刑偵的人,最會看的就是臉色,也多多少少懂得人的心理,所以,隻看了一眼歐心諾的表情,他就馬上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兩人,不可能不認識,也絕不可能隻是因為這件事才聯係到一起的。
不過,再多的猜測,也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以前,周青雲決不會輕易下任何定論,所以現在的他倒也十分認同費戰柯的建議,是該回局裏了,這件事,也許很簡單,也許,也沒那麼簡單。
一路上,歐心諾都很沉默,就算是到了公安局裏,她的表情也很木然,要在以往,沒事往局裏走一趟,她怕是要緊張是眼淚汪汪的,可今天的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害怕再去緊張。
那個來找她的小黃警官帶著她做筆錄,小黃很和氣,讓她也安心不少,他問的問題大多和歐心諾想到的差不多,所以,筆錄做得很順利,沒多少時間就錄完了。
錄完口供,她原本可以馬上離開的,可一想到姐姐的遺書,她突然又問了小黃一句:“黃警官,請問,我姐姐的死,有沒有什麼疑點?”
“初步斷定是自殺,現場也找到了目擊證人,應該沒有什疑點,不過歐小姐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新線索要提供?”小黃警官是個很認真的人,一聽歐心諾的話,馬上打起了精神。
猶豫了一下,歐心諾最終還是抻手從口袋裏取出了姐姐的遺書,交到了小黃的手上:“我姐姐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我不知道有沒有用,可是我覺得我姐姐的死不是意外,她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歐心諾很堅持,姐姐不在了,可不代表她要那麼繼續迷糊下去,很多事她可以選擇漠視,可關乎姐姐的性命,她絕不會坐視不理。
小黃很認真的接過了她手裏的遺書,認真的看完後,表情十分嚴肅:“總之,我們會盡力調查的,不過說實話,這份遺書最多可以證明你姐姐是因為某些不能說的秘密而選擇了輕生,不能代表她是被害而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