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她搬回了學校,重新回到H大生活,歐心諾的心境已完全不同,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讓她一度迷失自我,直到一切重歸起點,她終於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個剛剛過了18歲生日的學生而已。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學生的自覺了,而現在,所有的一切,將會重歸寧靜,而她,也將重新啟程,做她最該繼續下去的事情。
很顯然,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至少在學業上是,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她就補上了所有掉下的課程,成為了的H大成績最優秀的校花之一,追她的男生也漸漸多了起來,就連沈林佑也開始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這麼優秀的她。
日子過得充足而滿意,但每到夜深人靜,歐心諾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早已被她拒之千裏的人,她試過無數種方法,但越想忘記,似乎便被記得越清晰,很想擺脫這樣的感覺,但隻是無能為力。
自從知道了蘇心蘭是自己的母親後,她每個周末都會回到費宅陪蘇心蘭,母親的日子已所剩無已,她能做的,隻是盡量的讓她們之間,多留下一點幸福的回憶。
那個周末,陽光燦爛,雖然心境不平,但她仍舊笑得如陽光般溫暖。
她知道他也會回來看望二位老人,但從來不在周末過來打擾,但今天,他例外的來了,而且,一身的酒氣。
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眼神,已告訴了她一切,她沒有猶豫,也沒有扭捏,隻是朝花園的僻靜處率先而行。他同樣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
終於,她停了下來,坐在了花園的滕椅上:“有什麼話就說吧,我不想讓我媽覺得我們之間相處得太別扭。”
“根本就不再相處,又哪來的別扭。”他苦笑,言語間,包含了太多的辛酸與無奈,她覺是鼻頭酸酸的,卻仍舊強忍住淚水,仰頭望天。
“我去看了阿澤,他告訴了我父母的墓地在哪裏,今天,是他們的祭日,我剛剛從墓園回來。”他平靜的說著,卻是完全與她無關的事情,他知道應該給她時間,所以,他不想逼她,也不會著急。
“……………”
她突然間有些說不出話來,這些天來,她都刻意的忽略著他的感受,可事實上,他要背負的遠遠不止她們的感情這件事,突然從一個人人羨慕的‘太子爺’,變成了孤兒的感覺,她想象不出,也不忍去想。
“一直在想象著他們的樣子,當真的看到了,突然覺得很難受,二十多年前就因空難而去世,他們的樣子,看上去還很年輕,如果你看到我爸的照片,也許會覺得那就是十年後的我,真的很像,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像。”
“至於我的母親,真的很溫柔,和我想象中一樣,有著甜美的笑容,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看一眼就覺是很溫暖,如果她還活著,現在一定是位慈祥的老奶奶。”
費戰柯也分不清自己心裏的真實感受,好像很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和穆肆澤這樣極端的兩個人,卻因為父母的交換,而扭轉了一切,如果說當初沒有醫院的烏龍事,也許今天坐在牢裏的人就是自己,更不談那些學業,事業,愛情,等等的一切。
他突然覺得心頭堵得慌,所以,在墓園裏的時候,他長跪不起,那是對父親的遺憾,更是對穆肆澤的不值,他搶了他的一切,更毀了他的人生,卻還曾對些沾沾自喜。
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心情煩燥,才會在大白天,一個人跑回自己的酒吧,一杯一杯的喝著他最厭惡的那種酒。他不是聖人,他也需要人傾聽他心底的聲音,所以,明知道她還在拒絕,但他還是過來了。過來找她,和她說一些她也許關心,也許根本就不願意聽下去的事情。
看著這樣陌生的他,歐心諾的心,動蕩著,想安慰卻隻能用沉默來回應,她,已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候,還能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他了。
“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學業我能做到最好,事業我有酒吧,就算是打架,我也從來不會讓自己輸給任何人,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搶了別人的人生,這種感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可是我在想,也許我應該拋棄現在的一切,重回我原本該有的生活,隻是,當我真的想那麼做的時候,我卻迷茫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原本該有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