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一驚,她從來不知自己的命會這麼值錢!原以為隻是自己無意得罪了人,那人向自己尋仇。可是,竟然出了一萬兩黃金買她的命嗎?
一萬兩黃金,她開醫館幾輩子恐怕也賺不到這麼多金子啊。而那個人,竟然舍得花一萬兩黃金買她的命!到底是什麼人啊?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吧!
“為了你,還折了我兩個手下。”他再次開口,聲音冷森森的,忽然拂袖解開了流霜的啞穴。
“你到底要幹什麼?”穴道一解,流霜便怒聲說道。不及說完,隻見,那鬼麵後的深眸中有寒光一閃而逝。
他忽然手上加力,流霜但覺得一陣劇痛襲來,隻覺得呼吸緊促。以為他已經掐斷了她的脖子,卻是沒有。脖子雖沒斷,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身法,竟是讓她的胸中疼痛有如萬蟻鑽心。
流霜牙關緊咬,臉白如紙,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但是她強忍著疼痛,沒有吭聲。這還多虧了流霜每年一次的寒毒,這疼痛雖說厲害,但比之寒毒也不相上下,她覺得她還可以忍受的。但是,那劇痛顯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簡單,竟然越來越重。
流霜挺不住,伸手想要扶住身邊的一個椅子,但那柴房中的椅子,本是破爛不堪廢棄不用的。被流霜用力一扶,竟是散了架。流霜猝不及防,狠狠摔倒在地上。
在地下疼得蜷縮成一團,偶爾抬眼,看到鬼麵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眸中滿是冷冽無情。
此時,流霜已經確認這個鬼麵是秋水絕無疑。不然也不會說出折了兩個手下這樣的話。畢竟墨龍和赤鳳,是秋水絕的手下。
她知道下一刻,他或許就會殺了她。死前這樣折磨她,無非是要讓她求饒,要看著她掙紮,這樣才能解恨。
流霜自然不想被這殺人魔頭看輕了去,雖然胸臆間猶如刀割,疼痛難忍,那疼痛真不是人受的。但是流霜還是顫巍巍地艱難地扶著牆站了起來。
不發一句呻吟,無論如何都不吭聲,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示對鬼麵秋水絕的不齒和輕視。
唇角有血蜿蜒流下,滴在白衣上,迅速暈染成紅色的花,淒涼地綻放。流霜的手,緊緊扣著牆壁,似乎要將牆壁扣破一般,縱是如此,也沒能減去那一波波噬骨的疼痛。但是,她卻依然倔強地仰著頭,直視著秋水絕。
她清澈的眸子在幽暗的柴房裏,透著極亮的光芒,眸中沒有懼怕,沒有驚恐,有的隻是不屑。鮮血浸染的唇角還掛著一抹笑意,嘲弄的笑意。
秋水絕冷眼瞧著流霜,就像在瞧著垂死的獵物在掙紮一般。
雖說表麵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不免驚異。
這個酷刑,他也曾用在別人身上,縱然是七尺高的漢子,也無不跪地求饒,疼得哭爹喊娘。這個女子,就是將手指扣得鮮血淋漓,也不曾求饒半句。
表麵是這樣柔弱,骨子裏卻這樣驕傲。
這樣的女子,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震撼。
一向冷硬的心,不知為何,竟有一絲不忍。舉袖一拂,竟然鬼使神差地解了她的酷刑。
流霜喘息著軟倒在地上,隻覺得頭發黏黏的,竟是疼出了一頭冷汗。伸手想要擦汗,卻覺得手臂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緩了口氣,待力氣漸漸恢複,抬頭看時,鬼麵早已不知所蹤。
流霜撫著隱隱作痛的頭,走到門前查看了一番,發現那門是極厚的鐵門,握住門把用力一拉,那門紋絲不動。窗戶也被釘死了。這小小的柴房,竟如牢房一般固若金湯。以她的能力,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流霜頹然坐在幹草上,屋內是針落可聞的寂靜,讓她有些窒息。
那個鬼麵秋水絕,為何要把她關在這裏?方才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他卻手下留情饒了她。他不是接連派出赤鳳墨龍要殺自己麼?為何不殺她呢,是要再折磨她嗎?
想到方才的酷刑,心中不免依舊恐懼。那真不是人受的!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忽想起被百裏寒生擒的墨龍。難道,秋水絕抓了自己,是要換回墨龍嗎?應是有這個可能的。如果是這樣,那麼暫時她應不會有危險的。
想到這裏,流霜便坐回到柴草上,方才的酷刑,早已耗盡了她的體力,極是疲憊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夢裏隻覺得飄飄忽忽,好似騰雲駕霧。
迷迷糊糊中,一陣磔磔的怪叫聲將流霜驚醒。睜開眼睛,灰蒙蒙的晨光裏,眼前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
不知何時,她竟然從柴房裏來到了山顛上。怪不得夢裏好似在騰雲駕霧,想來是秋水絕把她帶到了山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