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山坳,三麵環山,空氣溫濕,生長著許多名貴的藥草。
漫山遍野的藥草好似綠色氈毯般鋪展在眼前,這裏麵還有一些名貴藥草,是流霜隻在書上看過從未親眼見過的。
流霜怔怔站在那裏,良久沒說話,這大約是任何一個醫者正常的反應吧。她緩慢地步入花叢中,小心地不踩到藥草。
就在此時,她看到了一株藥草。看似普通,但是,仔細一看,你便會發現不同。它的花莖細小,葉片是心形的。奇怪的是,它的花瓣是透明的,花瓣的形狀是淚滴的形狀。
相思淚!
相思淚成雙!
流霜蹲下身子,靜靜地撫摸著這朵小花,心底深處如驚濤駭浪在翻滾。她竟然找到了相思淚,可是,這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她的寒毒已經侵入肺腑,再也沒什麼藥草可解了!
阿善見流霜望著藥草,起初高興繼而傷感,他很是不解地走到她身邊,用眼神詢問她。
流霜笑了笑,“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
阿善攔在流霜麵前,一直比劃著想要知道。
流霜指著相思淚道:“這種小花,叫做相思淚,是一種珍貴的藥草。當年,我的一個朋友身中寒毒,要用相思淚做藥引方可解去。她好不容易尋到一棵相思淚,本可以用來治好寒毒。隻是,她將相思淚讓給了一個不相幹的少年。所以,她的寒毒一直都沒有解去。可是現在,我終於又找到了一棵相思淚,隻是,我那朋友的寒毒已經深入肺腑,無藥可解了。我想到她身中寒毒,不久於人世,所以才會傷心的。”流霜為了怕阿善擔心她,便說是別人中了寒毒。她平靜地說著,真的好像是在說別人。
阿善聽了流霜的話,似乎極是激動,忽然轉身向著回路走去。流霜擔心地追上去,“阿善,你怎麼了?”
阿善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一味地走著,也不回頭看流霜。流霜心中擔憂,便緊隨著阿善一道回去了。
這一日的阿善非常沉默,本來他就是不說話的,此時隻是悶悶地躺在虎皮上睡覺,也不理睬流霜,不知是什麼緣故。
流霜也懶得理會他,到外麵弄了一些藤蔓回來,編了兩個竹簍,打算去那裏采摘一些藥草。那些藥草,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呢。
流霜看阿善躺在虎皮上,似乎是睡著了。看了看天色尚早,那片山坳距離這裏也不算遠,左右無事可做,她便背上藥簍出去采藥。
將一朵朵名貴的藥草采到了藥簍裏,流霜心中湧起一種滿足之感。待到藥簍全部采滿,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流霜背著藥簍,向回路走去。
這山間的夜比平原要來得早一些,而且,在這樣兩麵環山的地方,太陽也不容易照耀到。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流霜心中不禁有些驚懼。
小心翼翼地走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又高又大,極是雄壯,不像是人,流霜忍不住頓住了腳步。
那黑影似乎早就感知了流霜的存在,一步步向她這裏走來,步履沉重,一步步都有些地動山搖的意味。
流霜從那黑影的形狀,依稀辨別出這是一頭黑熊。一時間,她心中有些恐慌。她一邊連連後退,一邊在思索著對策,不知道自己配製的那些毒藥能不能毒倒黑熊。
她從袖中將毒藥取出來,捏在手中,總要試試,不能在此等死。她同時將自己藥囊中的匕首拿了出來,這匕首雖然小巧,但是卻非常鋒利。
她一手拿毒藥,一手拿匕首,連連後退著。
黑熊似乎也不著急,隻是慢慢向著流霜踱來。忽然,黑熊仰天嗥叫了一聲,向流霜撲來。流霜左手一揚,將毒藥揚了出去。
黑熊停頓了一瞬,慘叫著,兩隻前爪一直抓著眼睛,似乎眼睛被毒瞎了。這更激發了黑熊的獸性,它再次嗥叫著朝流霜撲了過來。
就在此時,流霜隻覺得身子一輕,一個人影從身後的崖壁上飛身而下,將流霜抱了起來,閃身避過了黑熊這一撲。
流霜聞到鼻尖淡淡的男性氣息,抬眸看去,卻是阿善。原來,他一直悄悄地隨在流霜身後,此時見她有了危險,便飛身撲了下來。
巨大的熊掌一拍而來,帶著呼呼的腥氣拍在了山壁上。黑熊嗥叫著再次轉身,向著他們撲來。
阿善動也不動,卻在黑熊到了頭頂之時,忽然伸手一揚,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刺到了黑熊的脖頸上。黑熊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壓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