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樓頭牌,就算是再出色,也有紅顏衰老的那一日。五年的時光,雖然是一個頭牌正當紅之時,但也是快要沒落之時,趁著此時,將她們高價嫁給心儀之人,既可以賺取銀子,還可以獲得人心,更可以以此激勵別的姑娘,培養出新的頭牌。
流霜正在心中感歎,那似有若無的琵琶聲忽然清亮起來,將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琵琶聲發出的地方。
可是舞台上帳幔低垂,根本就看不到演奏之人,隻聽到琵琶聲時而高昂,時而輕揚,纏纏綿綿,令人聽得如癡如醉。
好個妙手仙音,流霜心中也對演奏之人連連讚歎,想不到青樓之中,還真有如此絕藝之人。
一曲既終,舞台中央的帳幔緩緩拉開,卻依舊看不到演奏之人。
隻看到舞台中央有一座高台,好似樓閣,閣上懸掛一塊暗紫色的紗慢,隱約看到紗幔後麵有一個極為精致的琴台。一個女子坐在琴台後,手中抱著一架琵琶。那女子生得怎生模樣,卻是看不清楚的,隻看到她的身材窈窕多姿,好似仙子。
琵琶聲本來美妙,早已引得眾人心中好奇演奏之人,而此時,卻依舊不見佳人嬌顏,更是令人心中癢癢。
眾人正在猜疑之時,就見醉花樓的媽媽千嬌百媚地走上高台,高聲道:“醉花樓能有今天,全賴各位官爺捧場。老身在這裏代表醉花樓所有的姐妹,謝謝各位官爺的厚愛。今夜,是我們醉花樓纖纖姑娘的大喜之日,按照我們醉花樓的老規矩,隻要各位官爺出夠銀子,同時獲得我們纖纖姑娘的芳心,便可以抱得美人歸。”
醉花樓的媽媽剛剛說完,下麵的人立刻爆起一陣呼聲,隻聽有些心急的人已經開始喊了起來,“媽媽,快些出底價吧!”都期望這自己的高價能夠吸引佳人的芳心。
媽媽心滿意足地笑著道:“我的底價是二百兩白銀。”
媽媽話音未落,底下即刻便有一個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高聲喊道:“三百兩!”
話音才落,接著便有一個聲音粗聲喊道:“三百五十兩!”
“四百兩!”
廳內一時有些靜謐,些微停頓後,有人喊道:“一千兩!”
流霜暗暗咋舌,還真有一擲千金的狂人。她忍不住回首去看百裏寒,卻見他坐在凳子上,鳳眸半眯,一臉興味緊緊盯著紫色紗幔後的人影,悠然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流霜心中一沉,看百裏寒清亮奪人的目光,似乎對紗幔後的女子很有興趣,難道他要競價?
此時,價碼已經競爭到了兩千兩,這個價碼已經相當高了,廳內頓時陷入了沉寂之中。
隻聽媽媽高聲問道:“還有更高的價碼嗎?”
瞬間的沉默後,隻聽一道清亮的聲音說道:“我家公子出五千兩!”
廳內本來寂靜,這個聲音雖然不高,卻是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流霜聽到這個聲音,端著杯子的玉手忍不住抖了抖,灑了一桌的酒水。
身畔的紅衣女子笑著道:“莫非公子也看上了纖纖,不如,公子也出個價吧,沒準,纖纖姑娘會看上公子呢!”
流霜卻恍然未聞,這個聲音是李佑的,他話裏的“我家公子”自然指的是百裏寒。他終於出價了,難道他真的看上了纖纖姑娘?
百裏寒的價碼報出來後,再也沒有人說話,媽媽喊了數聲,都沒有人再競價。
五千兩的價碼已經相當高了,媽媽心滿意足地笑了。
“媽媽,我出六千兩!”流霜忽然開口道,清澈的聲音透著一絲魅惑人心的沙啞。
六千兩的銀子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流霜知道自己付不出來。但是,就是忍不住要和百裏寒爭一爭。
她不一定贏,不贏就不用付銀子。
若是僥幸贏了,百裏寒若是對自己是真心的,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付不起銀子。
若是他真的不管自己,那麼他對自己便是無情的,那樣的話,她就用六千兩銀子賣身青樓好了。憑自己的琴技和畫技,也不愁混不上頭牌。
百裏寒見到流霜竟然也出了一個價碼,眸光一閃,心頭湧上來一股複雜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流霜胡鬧起來,比之百裏冰的無法無天一點也不差。
媽媽眼見得又一位俊美的公子出了高價,頓時眉開眼笑。她深施一禮,回身走到後麵的紗幔後,和後麵演奏的女子商議幾句,又起身走了出來,笑吟吟地說道:“纖纖姑娘有請幾位公子答題!”說罷,派人走下去,問了方才出高價的幾個男子的名號,裏麵自然有百裏寒,也有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