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在醫院裏麵一直陪著,過了一會兒陳正軒跑過來了,當他得知向元誌的頭像灰大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多生氣,而是坐在一邊淡淡的說了句:“你怎麼還是這麼衝動啊?真把他打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你來了正好,你在這看著吧,我們兩個要回去了,有什麼事兒的話隨時聯係。”
向輝根本就不搭茬兒,拉著我就要走,我問他現在離開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可是向輝根本就不管那一套,我覺得在這一點上他做的的確比我好,我是屬於那種記吃不記打類型的,可是她卻是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到家的時候,我的心還依舊,撲通撲通的跳著,但向輝卻是特別的冷靜,他還在工地裏麵的幾個股東打電話商量著下一次再談判的事情。
兩天後的下午,我們本來想要睡一覺的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再然後少年智就滿頭是血的跑下來了,這頭應該是剛剛包紮好,但是因為劇烈的運動,額頭上的傷口再次崩開了,血把紗布全部都染紅了,然後又流到了他的臉上,衣服上。
他怒氣衝衝的就跑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東西,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把槍。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也看到過橋,可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的緊張。還是兒子反應的最快,當時就啟動了家裏的保衛係統。他的槍打在窗戶上,也沒有什麼動靜,這個時候她變得更加暴躁了,開始在門口大聲的唾罵。
“你們兩個還真的是婊子配狗,天生一對,一個想要侵吞我們的家產,一個想要殺了自己的兒子,大義滅親,這種事情也就隻有你們兩個人才能做的出來,我媽說的沒錯,你們兩個真的是絕配。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有種出來單挑,今天老子都要跟你,同歸於盡不可!”
那個時候向輝正在洗澡,聽到罵聲之後立刻就出來了,他一直在窗戶旁邊聽著外麵那個像瘋狗一般的兒子,我覺得此時此刻最心痛的人應該就是他。
我本來想上去勸一下呢,我兒子這個時候卻拉住了我,然後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現在並不是時候。
過了一會兒,向輝竟然朝著門口走去,好像要出去,兒子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他,跟他說危險。
“他手裏拿著槍呢,你可千萬別出去,就要出點什麼事兒,可怎麼辦呢?我求你了。”
我看兒子衝上去了,於是也立刻擋到了門口,不許她出去,但向輝的表情卻很平靜,他對我說:“我必須要出去跟他說清楚,他之前認識的那一切到底錯的有多麼的離譜,如果說他想殺我的話,早就殺我了,現在他隻不過是虛張聲勢,像個孩子一樣的到處撒氣。”
向輝把我推開,然後把門打開,接著又快速的關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向元誌的身前。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還像瘋狗一樣咆哮著,向元誌這個時候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也愣住了,握在手裏的槍也不自覺的一直在發抖。
倒是向輝始終氣定神閑,站在他的身邊,對他說:“你不是要我出來嗎?我現在就站在這兒,你想怎麼樣!”
向輝是個老江湖,以前經曆的事情比這個要多得多,此時此刻他站在兒子的麵前,突然之間就讓我覺得有一種香港黑社會老大的氣勢。
“你以為你把槍拿出來就能夠殺人了,你殺過人嗎?你知道殺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力氣,多大的勇氣嗎?今天你要不殺了我,你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來,把槍對著我的太陽穴。”
向輝這麼一說,我在屋裏,麵緊張的都快要昏過去了,當時就想撥報警電話,可是被兒子攔住了。
“現在是他們兩個解決問題的時間,媽媽你千萬別摻和。”
“可是他手裏有槍,他萬一要是真的開槍了怎麼辦呢?”
“別擔心,我相信向輝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再看一看吧。”
兒子一直攔著我,我也沒有辦法報警,那個時候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向元誌在這個時候竟然崩潰了。
“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現在為什麼要回來?明年我們都已經快要把彼此忘記了,你到底為什麼要回來?”
我是第一次看見向元誌流眼淚,那麼大的,一個男人,當時就站在向輝的身邊,整個人竟然像極了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當初你不在的時候,我跟媽媽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那個時候別的小夥伴都有自己的爸爸陪著,隻有我始終都是一個人,媽媽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喝醉了就哭,摔東西,那個時候我跟妹妹隻有躲在一起,才能夠不被他扔過來的酒瓶砸到。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