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執意如此不過是為了立威,橫豎是她自己做的,與我又不相幹,不過剛好也看看這宮中朝中的人心所向,能為我所用的留,不為我所用的,殺。”
宋思岑不自覺打了一個冷戰,表哥竟然要趁機排除異己。
“博陽,你說表哥會怎麼對陌芷言呢?表哥素來不喜歡不按他規矩行事的人,陌芷言這一行動可是犯了他的大忌。”宋思岑走在廊下問博陽,明眸皓齒的少女此時秀眉微蹙,粉嫩的薄唇微微撅起來,“不過我也討厭她。”
“主子的事,屬下不敢妄加揣測,不過以陌妃素日的人品性情來看,本就是不甘於室的脾性,如今做這個也不稀奇。”博陽移開眼眸說道。
宋思岑微微一笑,“上一次多謝你替我周旋。”
她和身邊的暗衛最先被博陽發現的,博陽在發現她們的時候將房間裏的毒飯菜都處理掉,偽裝成陌清璃自己逃跑的痕跡,讓洛子商隻懷疑是君赦蒼暗中接應,並沒有懷疑是宋思岑先出的手,不然宋思岑可就不好交待了。
博陽搖搖頭,低聲道:“此事隻有一次,表小姐還是多加小心,別再輕易受人挑唆。”
宋思岑眼眸一厲,哼了一聲,“本小姐不過誇你兩句,你還當真教訓起我了。”說完宋思岑轉身走了,隻留下博陽一人,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陌芷言賜死了上官霖玉。”陌清璃喃喃道,“她想做什麼?”
“不知道,如今上官家可是鬧翻了天。”君赦蒼看完上官啟急送來的密信,信中上官啟表示會聯合同僚支持君赦蒼監國,理由就是洛子商隻是一介皇商,連外戚都不屬於,聖祖有垂訓明令規定了皇室宗親與外戚手中的權力,而君赦蒼既然是君禦清的手足,又已經平反,理當執掌監國大權。
原本上官啟的心意還有所搖擺,沒想到這上官霖玉的死直接讓上官啟決定了心意,這個時候必須團結一致對抗洛子商。
“陌芷言想不到她會把上官家徹底得罪吧。”陌清璃道。
“她就算不得罪,太後和皇後也不會與她善罷甘休,畢竟一旦她要拿的是後宮之權,上官家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上官芸失去後宮之權。”君赦蒼說道。
宮外的風雲如何變換,陌芷言是一點也不關心,前朝有陌宏周旋,暗中有洛子商鋪陳,如今宮中人人皆知小皇子繼位由她來照顧,那未來的太後之位自然也是她的,陌芷言一時風頭無二。
如今陌芷言躺在榻上,底下跪著五個太醫,“太後的身子一直不好,本宮是十分擔心,如今啊這天下大事再緊張,也要等太後的身子好,太後的身子一直由幾位太醫來照看,本宮想知道,如今太後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她說話聲音柔美,但是聽起來卻讓人不寒而栗。
太醫們麵麵相覷,他們這給太後看病都隻是被打發到一邊去,聽太後隨意說些胸悶心脾燥熱的症狀,小心翼翼開了方子送過去,他們雖然隻是太醫,但也知道這如今這宮裏爭鬥的情形,處處謹小慎微,唯恐被尋了錯處殃及全家,沒想到今日他們還是被陌芷言給傳了過來。
“怎麼,本宮的話就那麼難以聽明白嗎?”陌芷言眼眸微冷,“還是你們覺得,本宮的位份還不夠,沒資格問幾位大人?”
“微臣不敢。”幾個太醫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隻是太後的貴體,我等尚且沒有資格親自診斷,娘娘若是想要知道,隻管問鄭太醫便是。”
“鄭太醫呢?”陌芷言才發現鄭太醫並不在,他可是君禦清最信任的太醫,估計那老婆子也最放心鄭太醫給她看病了。
“娘娘這邊召見太醫,鄭太醫說想必是娘娘身子不舒服,他還要準備太後娘娘的藥材,就讓我等過來了。”太醫們連忙回道。
“傳他過來。”陌芷言怒道。
過了一會兒,宮女帶著鄭太醫進殿。
鄭太醫一進殿立刻跪了下來。
陌芷言摸了摸頭上的翡翠釵,狀似不經意般地對身邊的宮女說道:“這宮裏做的首飾真是越來越差了,本宮才戴了一會兒便覺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帝西去,這些奴才也是傷心過度,恨不得下去親自服侍先帝,所以才無心做事。”
宮女中如今伶俐的一個喚作珍珠在陌芷言身邊服侍,她聽了會意甜甜笑道:“娘娘莫怪,這翡翠是極好的翡翠,隻是如今娘娘身份尊貴,那些個工匠還照著原來的規矩來,蠢的不知死活。”
陌芷言就這樣看似嘮家常般的抱怨了幾句,看底下的太醫們一個個麵色慘白,心裏得意一笑。她拔下頭上的簪子遞給珍珠,示意珍珠送到鄭太醫的手裏道:“鄭太醫也跪了長時間了,盡聽本宮嘮叨些婦人之見,本宮聽說上好的翡翠磨粉也能入藥,這簪子本宮看不上,好歹也是個料子,就讓鄭太醫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