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你,難道看你殺害我心愛的女人不成。”洛子商淡淡道,“芷言,你也太任性了,我本想留著你,可你一而再地要動我的人,這可是有些過分了。”
陌芷言胸口中了一劍,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眼看著洛子商淒厲說道:“我為了你殺了先帝和太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當初拿到遺詔的時候你說過會好好待我的,那張遺詔。”
她沒有再說下去,也容不得她再說下去了,洛子商合上了陌芷言死不瞑目的雙眼,衣衫上沾了一點血跡,他的神色平靜,好像隻是拂去衣角上的一縷多情的青絲一樣。
陌清璃看著倒在地上的陌芷言,這個與她糾纏半生鬥了半生,是她至親的姐妹,也是她最深的仇人的女子,如今就這樣幹淨利索地躺在這裏,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是她不會再醒了。
這場權力的爭奪中,死去的人何其多,當初還在月下感懷先皇南巡的太後死了,不可一世處處提防君赦蒼的君禦清死了,與皇後平分秋色,更是大膽謀害先帝的陌芷言也死了,至於那些不記名的人,死去的更多。
陌清璃突然開口問道:“博陽如何了?”
洛子商道:“已經大好了。”
陌清璃點了點頭,再看向陌芷言,有些不甘心地說:“若是她再多說幾句,你是死是活?”
“清璃這麼講話也不怕我聽了傷心,我處處為你,你卻處處要置我於死地。”洛子商有些難過地說道。
陌清璃看著他那副哀傷的樣子,隻是揚唇諷刺一笑,“我不過是要查明真相而已,如果查明真相就是要處處置你於死地,那隻能是你太倒黴了。”
“我洛子商聰明一世,卻隻糊塗在你身上。”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陌清璃大驚,甩開他的手說道:“你幹什麼?”
“自然是離開,陌芷言的死是做賊心虛,還有有心謀害,這幾日還有的鬧呢。”洛子商說,“你還敢大搖大擺出去嗎?”
陌清璃狐疑跟著他,隻見拐角有人悄悄引著往更深處走去,“我們不是要出去嗎?為什麼反而往地下走?”陌清璃問。
“大人走好。”一個暗門被打開,她瞬間睜大眼睛,任誰也想不到一塊痕跡斑駁的牆麵後是個地道,洛子商握住她的手彎腰走進了聞起來潮濕發黴的地道。
陌清璃想甩開他的手,洛子商低聲道:“你可想好,這地道千變萬化,等下丟了,可別說我不周到。”
她無法,又不熟悉地形,前麵的確又有很多岔路,隻得握著洛子商的手。
見她不說話,洛子商輕笑一聲,“我真願這地道一生都走不完,大約隻有如此,你才能長長久久在我身邊。”
“你這話讓郡主聽見了,又有的鬧了。”陌清璃淡淡道。
洛子商不以為然,“她算什麼東西,你又何必跟她計較,來日我休了她,再娶你如何?”
“你又算什麼東西,你休了她與我何幹?”陌清璃嘲諷一笑。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覺是一直往上走的,好不容易到了緩坡,洛子商總算停了步子,回身笑道:“如今可真是逃出生天。”
陌清璃小心看了看遠處透來的亮光,應該是出口有什麼被遮擋住了,她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洛子商推開外麵的障礙物,是個破舊的屋子,他先上前來鑽出地道,然後彎腰伸手來拉陌清璃,陌清璃握住他的手借力上來,四處看了看,這個平淡無奇的小屋子,誰也想不到會通向天牢裏麵。
“真有你的,這地道都能讓你拿到。”這通向天牢的地道有多麼重要,這條路要是暴露出來肯定是驚天大秘密,不過她轉念一想,“既然你知道此密道,為什麼不趁機救了陌芷言,而要任她呆在天牢裏。”
“清璃以為呢?”洛子商笑道。
陌清璃移開眼,“她失去了陌妃的身份,對你來說已經沒有用了,隻是一個多餘又隨時可能反過來威脅你的棄子對不對?”
洛子商說:“我是個生意人,就要學會權衡利弊,這世上最牢靠的是利益,如果今日反過來,坐在牢裏的人如果是我,她也會迫不及待滅我的口才是。”
“她不會。”陌清璃跟在他身邊說道,“如果是陌芷言,她不會這麼做。”
洛子商微微一笑,“清璃,你與她交手多時,怎麼倒反過來為她說話?陌芷言的心性謀算,你該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才對。”
“正因為她跟我交手多時,我才篤定她不會。”陌清璃眼中流露出一絲的悲哀,“洛子商,陌芷言誠然是千惡萬惡,她卻把唯一的真情留給了你,我雖然也恨她,但是我不能否認她對你的心意,不能看著她的心意被曲解。”
洛子商看著她,眼中的笑意盡收了回去,他末了移開眼淡淡道:“那又如何,我是個生意人,輕易不付出真心,就算她有真心,我也不能接受,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