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璃聽他一口喊出了君赦蒼的名號,大吃一驚,她原本就猜測這個蘇爺爺來曆不簡單,他竟然認識君赦蒼的這塊玉珮,她應了一聲,“的確是他的。”
蘇爺爺一時間雙手顫抖,沒有焦點的眼眸無意識地轉動著,他歎道:“沒想到,老奴還能再摸到小主子的玉佩啊,陌姑娘,你是從京城裏來的,不知崇王如今可好?小老兒我久居此處,消息閉塞,什麼都不知道。”
“崇王很好,如今已經登基成為了皇帝,蘇爺爺以前也是宮裏人?”陌清璃問。
“登基了,登基了啊,那就好,我這個老頭子的舊事都是陳芝麻爛穀子,再提起來也沒有什麼意思,我這些日子雖然瞎了眼,但是能聞見陌姑娘在配藥,這其中幾味藥小老兒倒是有幾分印象,不知道陌姑娘是不是中了劇毒?”蘇爺爺說道。
陌清璃心一提,“實不相瞞,我的確身中劇毒,此毒也確實來自宮中,還請蘇爺爺據實相告。”
蘇爺爺說:“陌姑娘行俠仗義,幾次幫助小老兒和小孫女,我自然不敢有所隱瞞,隻是涉及當年舊事,老頭子不想再提,這毒藥當時老奴去查過源頭,是從西南一帶傳過來的,西南大淮山領子坡有個山藥鋪子,據說是那裏來的,隻是時隔多年,也不知道那地方還在不在?”
陌清璃心中一喜,“蘇爺爺,我這次南下其實正是為了我身上的毒,沒想到能夠在您這裏得到線索,真是太感謝您了。”
蘇爺爺連忙擺手,“陌姑娘,小老兒這已經是多年之前的記憶了,世事多變,當真不知道還在不在,您要是有心尋找線索,的確是可以往那邊去,但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老朽受陌姑娘大恩,若是能報答一兩分,也是死而無憾了。”
“爺爺,豆腐買回來了。”蘇小翠遠遠地喊道。
蘇爺爺連忙又對陌清璃說道:“陌姑娘,小翠隻是我的孫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請陌姑娘不要提及此事和老朽的來曆,老朽隻是個尋常的糟老頭子而已。”
陌清璃知道宮中有許多的秘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她點了點頭說:“您放心吧,我不會跟小翠提及的,你們以後在這裏能過上平凡的日子的。”
蘇爺爺笑著點了點頭。
用過午飯之後,陌清璃就跟蘇小翠辭行。
蘇小翠大吃一驚,不舍地說道:“陌姐姐,你不多住些日子嗎?”
陌清璃搖搖頭,“我這一次南下是還有其他的事,並不是為了遊山玩水而來,如今我已經有了新的目的,在這裏耽擱的時間也算夠久的了,我得趕緊走了。”說著她把銀子拿了出來,另外又取出來一個玉鐲。
陌清璃輕裝簡行,並沒有多帶其他的東西,因此能留給蘇小翠的也並不多。
“這個玉鐲給你,務必收好,若是將來家裏有什麼急用,能當錢來救急,我不懂這些首飾的行情,但絕對能保你和蘇爺爺衣食無憂,財富來的容易散的更容易,你們自己多加上心吧。”陌清璃把玉鐲放到蘇小翠的手裏。
蘇爺爺說道:“小翠啊,既然是陌姑娘的好意,你就收了吧。”
蘇小翠隻得接了過去。
陌清璃看著蘇爺爺說:“蘇爺爺,後會有期,若是我還能再回來,自然會拜訪你們的。”
蘇小翠開心地說道:“陌姐姐,等你回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陌清璃點頭,隻是她跟蘇爺爺都清楚,能不能回來是個未知數了。
辭別了蘇小翠一家,陌清璃牽著馬繼續往南走。
蘇爺爺說此藥來自西南大淮山,陌清璃隨即便往西南趕去。
大淮山屬於西南山區地帶,此處山多水多,氣候炎熱潮濕,瘴氣多生,不過在山腳下卻也有城鎮,永城是西南少數的幾個大城鎮之一,城鎮常有行商往來,倒也有幾分熱鬧繁榮景象。
陌清璃進了永城之後下馬慢慢走著,往南走,氣候難免有些炎熱起來,周圍的地貌風土人情也與北方有著明顯的差別,她找了一間客棧暫時安頓下來,打算休養幾日再往大淮山去,淮山屬於山區貧困地帶,治安明顯比較差,她要帶夠東西,才能萬無一失。
陌清璃查了一下自己路上所帶的丸藥,發現也所剩無幾,她便去藥鋪裏買藥。
“熟地丁,生黃,當歸,麥杜子。”藥鋪裏的夥計拿著藥方子給陌清璃抓藥,單看到最後一樣,驚訝地念道:“天羅母,姑娘你要天羅母啊。”
陌清璃抬眼,“怎麼,有問題嗎?”天羅母是她必備的一味藥材,雖然冷門,但倒並不稀缺,難道在這樣一個偌大的永城還會缺天羅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