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璃腦子轉了轉,把自己僅有印象裏麵的那些個古人詩句掃了一遍,再看君赦蒼這畫中是一片汪洋,汪洋之中是一艘小船,小船上還有兩個模糊的人影,跟火柴人差不多大小,不用多想,肯定是畫得他們兩個。
遠處的黛色山峰還有天邊的飛鳥都畫得比較抽象,大片的地方用來描繪天邊的晚霞,一層一層塗抹得瑰麗壯美。不得不說君赦蒼畫工不錯,可是要她來題詩,還真不知道題什麼。
君赦蒼隻當她在思索,也不幹擾她。
陌清璃想著想著就有點犯困,打了個哈欠,隨即腰被人掐了一下,讓她差點跳起來,側臉麵對君赦蒼眼神裏的不滿,陌清璃有些無奈,她又不是那些勞什子文人,寫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多累啊。
想的不耐煩了,陌清璃直接說道:“我念,你寫。”
他好奇她想出來了什麼,就擺開寫得架勢。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多麼親民的詩啊,但凡個唐詩三百首都會把這個收錄進去,全篇陌清璃肯定不記得,這一句還算有些印象。
君赦蒼寫完之後仔細品評,覺得這句寫得非常好,因為他天空中正畫了一對飛鳥,便是那在天願作比翼鳥,而這船上兩個人,便是在地願作連理枝,他與清璃,共結連理。
“沒想到,你這蕙質蘭心果然有好詩,之前還一直不肯說。”君赦蒼說。
陌清璃不說話,自己這樣算不算剽竊啊,那也是沒辦法。君赦蒼雖然對她是百依百順,但他畢竟是天子,天子興致起來了,怎麼能夠不能讓他盡興呢。
突然,船身猛烈地撞了一下,兩人連忙穩住身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感覺船是撞到什麼東西了。再一看畫,受到剛才撞擊的影響,墨盤裏的墨飛了出來,潑在了畫上,將那小船還有船上的人糊得一幹二淨。
陌清璃心頭一陣震動,好像有什麼在心頭爆開了一樣,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並且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君赦蒼本來因為毀了畫,已經動了氣,再一看陌清璃吐血,連忙扶住陌清璃焦急地說道:“清璃,你怎麼樣了?”
陌清璃感覺噴出一口血之後,整個人頭都有點發悶,好像是將最後的心氣給散了一樣,她努力穩住心神說道:“我沒事,快看看船是怎麼回事,是撞上什麼東西了嗎?”
“你們幹什麼的,連秦家的船都敢撞。”還沒等君赦蒼去看,後麵已經鬧了起來。聽那架勢,完全就是來找事的。
“你先在這裏坐著,我去看看。”君赦蒼扶著陌清璃坐下,起身往另一邊走去。
原來是後麵的船跟君赦蒼所包的這艘畫舫撞在了一起,那船看起來是富貴人家的,裝潢都十分貴氣,隻是站出來的那些人明顯是家丁裝扮,看起來一臉凶相,不像是討論賠償的,像是來找事的。
“列位兄弟們啊,不是我們找事,這是我們在前你們在後的啊。”船夫無奈地說道,他是認出了秦家的人的家丁服,當然不敢多爭執,但是他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要是被秦家賴上,可是要賠得傾家蕩產。
“你這船要不是亂停亂放,我們怎麼會撞上呢,況且你看清楚,咱們這是專用的官船,撞壞了那可都是官司,我看您也別說了,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家丁們跳到這裏直接就要下手抓人。
君赦蒼抬手將那幾個先跳到船上的人給直接打到了水裏,那冬天的湖水可是十分刺激的,那些人掉進去瞬間就跟落湯餃子一樣,隻剩下呼救的份,剩下的人一看君赦蒼這架勢,反倒都不敢妄動了,畢竟誰也不想大冬天去冬泳。
為首的人大聲喝道:“你這個狂徒,知不知道你得罪了郡守家,趕快跟我們去問罪,不然派衙門裏的人來抓你,你可就跑不了了,現在跟我們回秦府,老爺夫人慈悲心腸,或許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君赦蒼淡淡道:“我倒不知道這罪從何來,我們的船在前,你們的船在後,難道還是我們的船故意找上你們的船不成,況且琉空國早就有規定,這官船要想使用必須是為公職人員,要有朝廷的批文,怎麼你們一群家丁就能開著這樣的船,看看是我們不守國法,還是你們這些濫用官船的人不守國法。”
他說得頭頭是道,讓這些家丁反而被鎮住了,從來沒有人覺得這船的征用還有門道,這麼說來倒是他們先犯了國法了?可是秦夫人下了命令,好不容易查到了這二人的行蹤,吩咐了不管如何一定要將人給帶回郡守府,好不容易想到了撞船這樣一個絕佳的理由,要是再失敗了,恐怕不好回去給夫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