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給陌清璃行了個禮,知道陌清璃信任她,但還是要謹守著宮裏的規矩,低聲說道:“娘娘對雪嬪當真是頗為照顧。”
的確,她適才大張旗鼓去幫上官溫雪操辦棲霞閣,罰雲衣雪抄錄經文,打發翠翎去服侍上官溫雪,還沒有哪個後宮嬪妃讓陌清璃這麼費心的,她對上官溫雪太好的話,上官溫雪很容易置身於是非之地,這樣不是保護她,而是害了她。
陌清璃淡淡道:“姑姑想想,這後宮了,我什麼都不做,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嗎?”
“奴婢知道娘娘的心意,隻是萬事都要有個度,您隻想著雪嬪會因為您的偏愛招來災禍,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雪嬪出了什麼事,這後宮會把矛頭指向誰?”初棠懇切說道。
陌清璃反而笑了,“姑姑說得太嚴重了,我不過是看著芊芊的麵子上想要多照顧上官溫雪一番而已,橫豎上官溫雪身後還有整個上官家,論根基她比我結實多了。”
“而且。”陌清璃緩緩道,“與其讓本宮對上雲衣雪,不如培植出來一個對手來牽製雲衣雪,省得她整日裏老盯著我找事。”
如果這真的是陌清璃所想的,初棠的確不便說太多,畢竟陌清璃才是真正的主子,主子們心裏所想的都不是當奴婢的能揣測的,況且有皇上對皇後娘娘一片真心,這也讓初棠安心了些。
上官溫雪本來在棲霞閣裏,才用了晚飯,就看見翠翎來了,翠翎笑吟吟說道:“奴婢拜見雪嬪娘娘,皇後娘娘打發奴婢過來,讓奴婢以後服侍雪嬪娘娘。”
上官溫雪一愣,連忙說道:“娘娘怎麼會突然有此安排?”要知道翠翎今日可是在後宮裏好好揚了一把名,是陌清璃身邊的得力丫鬟。
翠翎笑道:“娘娘說雪嬪娘娘身體嬌弱,覺得奴婢還算是能幹一些,就讓奴婢過來服侍雪嬪娘娘了。”
聽到是陌清璃的吩咐,上官溫雪心頭一熱,眼圈微微泛紅,她握住翠玲的手說道:“娘娘對我的照顧,我都已經領會了,隻是本宮位份低,又什麼都不懂,難為娘娘為我處處費心,還要連累翠翎你到我這裏吃苦。”
翠翎說道:“娘娘能夠體會皇後娘娘苦心最好,奴婢以後就是雪嬪娘娘的人了,奴才就是跟著主子,沒有什麼吃苦不吃苦的。”
上官溫雪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對翠翎能夠過來,當然是十分開心,因為翠翎姐姐平日裏對她們就還算不錯,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翠翎如今雖然到了雪嬪這裏,但其他人也不會因此輕視她,畢竟她是皇後娘娘派過來的人,有她在,旁人肯定不敢再輕易欺負她們棲霞閣的人了。
木槿帶著食盒回來,笑吟吟請陌清璃去禦書房。
禦書房此時燈火通明,侍衛在外麵巡邏,興安正出來打發人換茶水,一抬眼看見了陌清璃帶著木槿悠閑地走了過來,忙不迭就過去跪下行禮說道:“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皇上呢?”陌清璃問。
興安小心說道:“皇上正和張將軍在禦書房議事,娘娘還是先去西暖閣候一下吧。”
張將軍,張楚。陌清璃眉心微微一皺,她雖然從來不過問朝事,但大致也知道,這個張將軍如今有鎮國之權,是君赦蒼為了穩固權勢加封的鎮國大將軍。
在穩固朝堂之上,張楚的確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是君赦蒼的左膀右臂,不過這位張將軍對她的印象可是很不好。
想想陌清璃如今的身份的確是挺惹人詬病,她是君赦蒼的側王妃,論身份地位根本不能跟雲衣雪相提並論,她又是罪臣之女,其父陌宏在君赦蒼攝政期間被抄家斬首,她的妹妹陌芷言曾是先帝的寵妃,卻因與洛子商合謀毒害先帝和太後,最後伏誅。
她的身份簡直都要成一個笑話了。君赦蒼之所以那麼著急要把慕容家給扶持起來,正是因為張楚給他施加的壓力。
現在張楚跟君赦蒼在禦書房議政,怕是肯定不會說她什麼好話。陌清璃撇撇嘴,跟著興安前去了西暖閣候著。
西暖閣裏還是很溫暖的,淡淡的梅香飄在空氣裏。
木槿看陌清璃麵色不是太好,關心地問道:“娘娘是哪裏不舒服嗎?”
陌清璃抬眼看著案上的紅梅花說道:“今年就要過去了,國宴就要開始了,你說本宮要是主持誥命夫人的國宴,那些人私底下會如何議論我的身份呢?”
聽她說著,木槿不由地心頭一堵,不過很快木槿說道:“她們肯定是覺得,皇上是真疼愛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