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覺得這些事那麼可疑呢?”段子硯淡淡道,說話間絲毫不顧忌君赦蒼的心情。
段子玉連忙給自己的哥哥使了一個眼色,這個時候在君赦蒼麵前才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等於給自己找事兒嗎?
君赦蒼盯著段子硯淡淡道:“有什麼疑點,你盡管說出來。”
果然是哥哥說話有威懾力,段子玉對自己以前經常被君赦蒼懟的事情感到悲哀,哥哥比自己有話語權多了。
“陌妃為什麼突然就暴起想要對皇上和皇後娘娘動手?”段子硯說,“因愛生恨,那未免有些太遲鈍了,如今都已經過去那麼些天了,所以,在這之前,一定發生了其他的事情,而我們並不知道,那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這件事情最開始的苗頭。”
段子硯這話提醒了君赦蒼,他想起來陌清璃之前的消失,以及半夜滿身泥土地回來,那時候她嘴裏咬牙切齒地說著,一定要殺了張楚。
還有之前他在禦花園地上找到的血跡,是有人出事了才促使陌清璃一定要殺掉張楚。
而能讓陌清璃這麼在乎的人,少之又少,現在想想恐怕隻有顧裕木一個。
所以,會不會是顧裕木出什麼事了。
君赦蒼立刻交代段子玉,“你出宮之後去找顧裕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段子玉點頭。
段子硯又開口,“張楚現在還不能動,他手下把握的兵力過多,馬上又是六國會盟的關鍵時刻,軍隊很容易引起嘩變。”
段子玉頗為讚同地點頭。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殺掉清璃嗎?”君赦蒼想起來陌清璃渾身是血地倒在他壞裏,難道他真如她所說那樣,隻有在她死的時候才有勇氣去維護她嗎?他的心尚且在顫抖。
“我明日去大牢問問吧,這一次不管皇上心中如何想,張楚都必須要保住,我和上官大人都會為張大人脫罪,不過可以趁機讓他交出兵權。”段子硯頓了頓,“這件事,當然還需要皇後娘娘的配合。”
“脫去兵權的籌碼,這件事可非同小可,皇後娘娘會同意嗎?”段子玉表示懷疑,如今君赦蒼要殺張楚的心那麼強烈,這個時候還要讓張雨燕配合君赦蒼,恐怕張雨燕心中是不肯了吧。
此時段子硯就看向段子玉,段子玉頓時感覺有些不妙,“你不會想讓我去勸她吧,按照皇後娘娘那個性子,能直接把我骨頭給拆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皇後娘娘可是密謀了不少事。”段子硯很不客氣地拆台,“我也不是什麼都不上心,任你們瞎折騰,這個時候正是你派上用場。”
段子玉真是驚出一身冷汗啊,他看著段子硯說道:“哥,當著皇上的麵,你還是把所有話都說清楚吧,不然皇上能剁了我,整個私通後宮的罪名,我可消受不起啊。”
君赦蒼冷哼一聲,“若是換了別人,朕一定會殺了他,你們兄弟兩個也適可而止。”
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過張楚,不會放過張家,身為帝王卻處處受到一個權臣製衡,這是一件多麼讓人痛恨的事情。
打發走了段子硯和段子玉,君赦蒼看著外麵蒼茫的天色,歎息了一聲。
沒想到事情竟然變得這麼不可收拾,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清璃死在張楚的劍下。那一刻他恨不得衝上前去把張楚給大卸八塊,可是他最後的理智讓他冷靜了下來。
也許清璃的感覺是對的,他選擇天下,就注定要辜負了她。
琉空現在還不能沒有張楚,但是可以沒有一個陌清璃。
他不隻是一個丈夫,還是一個帝王。
但是清璃,我保證你的血不會白流,這些欺負你的,包括我自己,我都會好好算賬,償還你的怨氣。
君赦蒼沿著路慢慢走到了壽康宮。
陌清璃的屍體還躺在這裏,木槿、初棠和飛雪都身著喪服,眼圈紅得好像爛桃子一樣,木槿一邊抽泣一邊燒紙,雲衣雪也在這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撫棺看陌清璃。
“臣妾參見皇上。”雲衣雪看見君赦蒼來了,立刻跪下來行禮。
君赦蒼淡淡道:“起來吧,你怎麼過來了?”
“這陌妃畢竟跟臣妾是故人,是一道從王府出來的,眼下看她這樣,臣妾心中當然是十分哀傷,陌妃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真是好糊塗啊,皇上您的傷怎麼樣了?”雲衣雪看見君赦蒼的傷口,抹了抹眼淚關心地問道。
君赦蒼搖了搖頭,“我沒事。”
雲衣雪小心看著君赦蒼的臉色,君赦蒼麵無表情,可是那眼中的傷痛表露無遺,雲衣雪心中暗暗慶幸,沒想到竟然是張楚殺了陌清璃,君赦蒼那麼喜歡陌清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張楚如今已經被打入天牢,張雨燕也被禁足中宮,真是一石二鳥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