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宮中。
在床上躺了四天的靜妃如梅,今日是說什麼也要下床走動。正好來她宮裏看望的雲衣雪,便當起了苦力來,扶著領靜妃虛弱的身體,慢慢的來到院子裏,又扭頭對身後的青城吩咐拿了一件外衣過來,親自給靜妃披上。
這幾日,雖然她依舊身體不好,可是氣色卻是好了很多,畢竟這個毒藥,一時半會也不能致命,雲衣雪猜測,靜妃麵色紅潤,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君赦蒼”派人不斷送過來的補品有關。
雲衣雪坐在靜妃身旁,看著她愁眉苦展的模樣,故作關心的開口問道:“靜妃妹妹,你身體還沒有康複,按理說是不應該再出來吹風的,若是皇上見了,又是該心疼你了。”聞言,靜妃的臉色微微有些鬆動。
她目光投向了雲衣雪,突然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就是在房間裏待著又如何?不吹風又如何?解藥不是還沒有下落嗎?反應日子還是要過,倒不如隨心一些。”雲衣雪聞言,微微詫異,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靜妃能夠說的出口的。
雲衣雪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其實女人真的很可怕,為了權利無富貴,她們可以不要尊嚴,對付別人也可以毫不留情,靜妃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雲衣雪心裏雖然詫異於她近日的改變,可內心卻清楚,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雲衣雪伸手在石桌子上拿了一個橘子,隨手剝了一個,遞給了靜妃,她垂眸,看著送到手邊的水果,頓了頓,便接了過來。拿了一瓣橘子送到嘴裏,香甜適口的果肉在唇齒間四處逃竄。靜妃如梅微微眯眼。
她側頭看了一眼雲衣雪,輕笑道:“這幾日皇上雖然日日都來我宮中,陪著我,守著我,可是他的臉色不好看,也沒有笑過,我便知道,解藥一事,定然還沒有下落,不然他不會如此模樣,隻是可憐了我腹中的孩兒。”
說到這裏,似是又勾起了傷心事,靜妃的眼裏有些霧氣,雲衣雪生怕她又在這裏哭哭啼啼的,連忙柔聲安逸:“靜妃妹妹,你千萬不要想那麼多,皇上不開心,一個方麵自然是為你擔心,而另一個方麵,或許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情而煩惱,畢竟他還是一國之君,你放心吧,找解藥之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急不得。”
聞言,靜妃的臉色這才好看點,她微微歎了口氣,雲衣雪所說的道理,她又怎麼會不懂?隻是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她懷了“皇上”的龍胎,搞不好還會是嫡長子,是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眼看著富貴榮華正在向她招手,眼看便要觸手可及,這個時候卻被賊人下了毒手,說不好連自己的小命都難保。這讓靜妃在害怕之餘,又多了一絲不甘心,為什麼她要受這個罪?為什麼偏偏是她?
靜妃的眼裏劃過一抹不甘心,手指也不自覺地捏碎了剛被剝開的橘子,那果汁順著靜妃的纖纖玉手,染濕了她的裙擺。
雲衣雪見狀,立馬讓青城拿了個絹花手帕過來,輕輕的幫她將手中的殘漬拭去,“你這是做什麼啊,靜妃妹妹,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若是這濕氣侵入你身子可怎麼辦?”
聞言,靜妃冷笑一聲,從雲衣雪的手中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看著塗著紅色丹蔻,骨節分明的玉手,“如今我都中了這樣的劇毒,又怎麼會在意這點小風小寒的,雲姐姐,你知道嗎?這些日子在宮裏,我想了很多事情,前段時間,我對你說的話,你可是還記得?陌清璃她好心要給我辦壽宴,結果還沒有等到生辰的那天,我便中毒了。”
此話一出,雲衣雪便是一愣,她目光微閃,看著靜妃,衣袖中的手卻是不自覺的握成拳,雲衣雪在心裏分析,這個靜妃會懷疑到陌清璃,並不是陌清璃露出了什麼馬角,而是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找一個替罪羊。
很顯然,陌清璃是她在皇宮裏的頭號敵人,這個時候,心緒不寧的她,自然會覺得這件事情與陌清璃有關,自然而然的,便將髒水往陌清璃身上潑了。心裏確定了靜妃不是看出了什麼破綻來,雲衣雪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她輕皺著眉,好心提醒道:“靜妃妹妹,我知道你與皇後娘娘一向不和,我對她也是恨之入骨,隻是這個時候,你沒有證據,這樣說她,若是讓陌清璃的耳目聽到了,隻怕會故意扭曲事實,到時候治你個大不敬,陌清璃隻要是聯合前朝,你便沒有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