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璃的話,直白而明了,一開始便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讓君赦蒼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都咽入口中,目光深邃而專注,看著陌清璃冷靜的臉龐,沒有說話,見狀,陌清璃不由輕笑一聲。
轉身便要離開這裏,君赦蒼見她就要離開,連忙一把拉住陌清璃的手臂,二人僵持在原地。
他心裏有些難受,忍不住開口說道:“清璃,你為何要這樣逼我?我說了,雪蘇淩的條件,我不會妥協,我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性命,就把你的名聲拋到一邊,且不說我能不能拿到解藥,就是真的如願拿到了,那又如何?我的身子隻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段子硯從來沒有在君赦蒼的麵前提過他的身體狀況,可是縱然上一次,段子秋診斷後說的隱晦,身體是君赦蒼的,他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心裏清楚,解藥與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心裏安慰罷了,既然是這樣,他就更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害了陌清璃。
想到這裏,君赦蒼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動作,想要把陌清璃拉到身邊,卻沒有想到,陌清璃突然掙開了君赦蒼的手,看著他,退後了一步。君赦蒼的話,陌清璃心中都明白,可是名聲與她來說,怎麼能和君赦蒼的性命相提並論?
隻見她頓了頓,隨後緩緩開口說道:“皇上,臣妾明白你的意思了,隻不過今日臣妾身體不適,想要小睡一會兒,就不留皇上你在此做客了。”說完這話,便轉過身去,不再看向君赦蒼。
君赦蒼聞言,劍眉微皺,陌清璃顯然還在賭氣,不管君赦蒼說什麼話,她都沒有聽進去。看著陌清璃的背影,君赦蒼藏在衣袖裏的拳頭忍不住握了握緊。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陌清璃都沒有回頭多說什麼。
君赦蒼便隻好無奈的離開她的宮殿。陌清璃這才緩緩轉身,目光微閃,有氣無力的坐在身後的軟塌之上,木槿見狀,連忙小跑到桌邊給陌清璃倒了一杯茶水,臉上的神色有些擔憂,將茶水遞到了陌清璃的手邊。
見她接過之後輕抿了一口,木槿這才壯著膽子忍不住出聲勸道:“娘娘,你與皇上,又何必把關係弄的如此僵?奴婢看的出來,皇上他心裏還是掛念著你的,這不今日特意過來陪娘娘,奴婢擔心娘娘你這樣,會讓皇上傷心。”
陌清璃拿著白玉水杯的手微微一怔,隨即把杯子遞給了木槿,見她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這才歎了口氣:“木槿,你不知道,與皇上弄成這樣,又豈是我所希望的?他想不通,我便幫他想通,名聲與他,我定然是選擇後者的,可是他卻不願意為我試一試,哪怕服了解藥之後,依舊身體不好,那也定然有些作用,可以讓他恢複一些,可是他不願意試。”
陌清璃從前認為,賭氣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她自認為自己很有理智,也一直認為這樣的事情,太過於幼稚,可是當她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才發現隻要是個女子,在自己心愛之人的麵前,都會有這樣的一麵。
陌清璃與君赦蒼賭氣,一來的確是因為他不答應雪蘇淩的要求,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而生氣,二來因為君赦蒼過於堅持,甚至沒有想過,若是獨留她一人在世,對她來說,是何等的煎熬。
木槿聽了這話之後,臉色複雜,這是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上,她一個奴婢,本不應該說的這麼多,可是眼看著這二人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僵持,木槿心裏也忍不住擔憂了起來。想起上一次雲衣雪乘虛而入,木槿的心又是上串下跳的。
也不管陌清璃是不是在氣頭上,咬牙提醒道:“娘娘,你與皇上賭氣,奴婢管不著,可是奴婢卻擔心這個時候,會有人介入皇上與你之間,娘娘你可不要掉以輕心,這個宮裏還有其他的女人,都對皇上虎視眈眈的,特別是雲妃娘娘,上一次,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皇上就在她的宮裏待了一夜嗎?”
木槿的嗓音緩緩傳來,讓陌清璃的身子一頓,她目光微微閃動,腦海裏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時在君赦蒼宮裏看到的情景,本來是擔心雲衣雪有了三長兩短,結果卻看到了他們二人相擁的畫麵。
君赦蒼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幾乎都沒有與別的女人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繞是陌清璃心裏對他再如何放心,如何相信,也忍不住心裏翻騰的酸澀。想到這裏,陌清璃的臉色忽變,木槿見狀,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不由麵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