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就像是心跳聲,顯得很有規律,“撲通——撲通——”
濃烈雲氣被攪亂,但從四人方向看去,還是遮遮掩掩。視線中除了翻滾的雲氣,以及腳下青石,便什麼也看不見。
四人屏住呼吸,都能夠聽到各自心髒跳動,若不是那有節奏的腳步聲在耳邊暈繞,四人以為可能是出現幻覺了。
想要退回到蘆笙攔門地方,顯然已經不可能了。現在是進退兩難,沒有人敢挪動腳步,就這麼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沙重八六神無主,剛才充當硬漢,似乎很了解第三種狀態,但真正直麵它時,心中不免慌亂。歐陽冬豔跑到他身後,把臉蒙在他後背,不敢看前方的東西。
有美女在,即使內心害怕,但表麵上還得裝淡定。
沙重八對文老三說:“你接住黑子手上的猴子,讓那塊料做咱們第一道肉牆,有什麼危險,它先提前表演給咱們看。”
文老三神情恢複過來,他讚歎道:“對啊,把這塊料給忘記了,猴子啊猴子,你可別怪遇到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死後,來生要做人,找個好人家,起碼也要歐陽美女這樣的家世,好好享受新時代帶來的福利。”
聽到文老三說的如此生動,就像是苗族埋葬死人之時,說的引導話。
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呢?
在苗疆,如果有人死後,把他下葬之時,苗族巫師會說類似的話。大概就是:太陽從東方升起,月亮從東邊開亮,晝夜不可交錯,白天休息,夜間出動,白天屬於人類,夜間屬於鬼魄,渴了就去山外找水喝,累了就回來你家門坐下,稻穀成熟時要記得去守護,莊家收成時要記得去張羅,穿鞋要穿三寸,穿衣要穿盛裝,你啊,要時刻守在路邊,不要去貪玩看熱鬧,見到好人家,就跟著他回去,開始下個輪回……
估計在文老三看來,把這隻調皮搗蛋的猴子交給裏麵那東西,就不可能再有生還,現在這個說法,就是為了圖個心安。
沙重八扭頭對文老三說:“別把事情說的像是生離死別,它不過是猴子而已,哪有我們人類重要。”
“我就是看猴子怪可憐的,重八,你他娘的變冷酷無情了,怎麼我以前沒有發現你這麼壞,猴子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可不是草芥。”文老三對沙重八怒道。
論起罵人,文老三還沒有怕過誰,罵人可是技術活,罵不好,輕則就是被別人反罵,重則被人暴打一頓的結果。
但眼下算什麼事啊,不就是一隻猴子嘛,有必要兩兄弟劍拔弩張?
兩人說話間,濃烈的雲氣忽然被撥開,看樣子,裏麵的東西已經出來,一股莫名其妙的壓力,向四人撲麵而來,但就是看不見,也無法感受到它的形態。
雲氣被撥開,四人算是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原來這是一個小廣場,類似於祭祀台,但要小得多。階梯到這裏,就已經到盡頭,很可能雲氣的某一處,就有通往對麵石棺的隧洞,不過以目前的狀況,想要找出這條隧洞,並非易事。
四人進退兩難,踏上這條被撥開雲氣的路走出去,顯然不可能,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暫且不說,如果走去裏麵,被雲氣包裹出不來,那就叫天天不靈了。但如果就這麼傻站在原地不動,也不是辦法,得盡快想出應對之策。
就在沙重八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感到肩膀疼痛,就像是被人用針捅了幾下,緊接著,他整個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提起來,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不明白情況的人可能以為,沙重八這是在表演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