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殤,原諒我,我不想忘記你,我更不想你忘記我,原諒我用這個偏激的辦法,隻有這樣,我們的命運才能發生改變,我們才不會像兩條平行線,再次的錯過了,佐殤,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佐吾喃喃自語地說完這番話,便頭也不回地,跟著靈使走進了角落的黑暗裏,然後便慢慢地不見了蹤影。
而昏睡中的我,顯然是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的,我隻覺得我正在做夢,做一個噩夢,夢裏有一群恐怖的人,在用盡各種辦法傷害我,侮辱我,我尖叫,我求救,卻於事無補。
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保護我,我隻有自己,我永遠都隻有自己,我到底是為什麼在這裏,我又是為什麼會做這樣子的噩夢,我,到底是誰。
“殤兒,從今天起,你就是神族的一員,也是正式的審判官後裔,從此,生是神族,死為神族,生生世世不可背叛,你可聽懂了。”
“殤兒遵命。”
對了,我是殤兒,我是神族的人,我是審判官後裔,那我現在是在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裏好黑,誰能帶我出去?我,很害怕。
“佐殤,快醒醒,我還在等你和我一起去闖蕩江湖呢。”
佐殤,佐殤是誰?是我嗎?可我沒有姓氏的啊,神族的人都沒有自己的名,自己的姓氏,我們有的隻是一個代稱。
“我是佐吾,你忘記了嗎?”
啊,佐吾啊,我記起來了,那個小孩,那個給過我溫暖的孩子,嘶,心怎麼突然痛了一下,是我太想念你了嗎?可為什麼我總覺得我還是忘記了些什麼,是我的錯覺嗎?
“殤,快點醒吧,我們還有一場比賽呢,你都忘記了嗎?你可是答應了我會活著回來的。”
蔣,是蔣的聲音,我答應你了,我回來了,可為什麼心底有個聲音總是在告訴我,你根本不能活著,一切都是假的。
是啊,我怎麼都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更是手腳一點都動不了,想必這還是在考核場吧,亦或是說,我已經到了靈淵,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隻是還有一點怨念,所以讓我還剩下一點意識。
“殤兒,醒醒,快醒醒,有人要殺我,快救我!”
佐吾,這是昨晚的聲音,你別怕,我來了,我來救你了。心裏這麼想著,用盡一切的力氣,調動全身的真氣,然後一股難忍的疼痛便從頸間散發開來。
“啊!”我痛苦地大叫了一聲,眼睛突然地睜開。
“啊,醒了,殤,你終於醒了。”
我喘著氣,顯然還沒整個人清醒過來,耳邊卻聽到了蔣的聲音,我艱難的側了側頭,便看見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我這是還活著?”
“說什麼呢,你當然還活著,你不記得了,你還欠我一次比賽呢,不是說好要回來的嗎?你都忘記了?”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我舔了舔幹涸的下嘴唇,低聲向她問道。
蔣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於是乎,她便低下頭站起身來,不再說話了。
“殤兒,醒了?”
師傅跟在神族上位者的身後走了進來,然後很是關心地問了我一句。
“醒了,我沒事了。”
“沒事就行,殤,你的考核已經過了,從此刻起,你就是正式的下一任的審判官,從此,無名無姓,隻有審判官一名,生死為神族效力,如若違抗,則天罰懲治,如若背叛,永墜靈淵,你可懂?”
“審判官領命。”我勉強地坐起身來,在床上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
他們見我如此,便十分滿意,再吩咐了幾句之後的禮儀大典,便一一離開了。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不禁覺得有些諷刺和好笑。
我拚盡全力,賭上性命,為的就是連這最後的名字都失去了,啊,神族啊神族,還真是一個冷血,等級森嚴的存在啊。
“殤,不對,審判官,接下來你打算怎樣?還要回去找那個人?”
“蔣,沒有人的地方,還是叫我殤吧,我怕時間過去的太久,我真的會忘記我的名字了,神族之所以不讓我們以名字自稱,而是讓我們用頭銜來稱呼自己,不就是想讓我們在歲月的流逝中,漸漸忘記自己到底是誰嗎?蔣,可我不想忘記。”
“殤,你要知道,我們的壽命是很長的,更不要說,你現在是審判官,你幾乎是不老不死的,而他,他是魔族的,他的壽命雖長卻不及我們,而且,你要知道,審判官基本就是為了克製魔族而存在的,你和他,隻能活一個,這樣子的結局,注定你們不可能擁有感情的。”
我笑了笑,一不小心扯動了周身的傷口,我不禁疼的皺緊了眉頭,蔣見我這樣,便也不再多說,幫我蓋好被子,再塗了一遍傷藥,便坐在一旁看著我,讓我好好休息。
我感激地看了看她,原本還想問問當時我是怎麼出來的,卻實在是太累了,想著休息夠了,再細談這件事吧,就這麼想著,我便進入了夢鄉。
“不要,不要,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疼,啊,救我,誰都好,救救我。”
“殤,醒醒,醒醒,你怎麼了?殤,沒有人要傷害你,殤,醒過來!”
我突然嚇得尖叫著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蔣緊張地看著我的眼神。
“蔣?”
“我在,我是蔣,你怎麼了?發噩夢了嗎?是考核的後遺症嗎?”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眼裏全是迷蒙,我不知道怎麼了,我也想不起來夢中的一切,清醒過來唯一餘留下來的感覺就是恐懼,痛苦,掙紮和仇恨?我仇恨誰?神族?可我的感覺告訴我,並不是。
那又是誰?為什麼在夢境裏,我那樣子的無助,為什麼我會拿樣子的絕望,從心底翻騰而起的絕望,是怎麼回事,真的隻是考核的後遺症嗎?還是說,在考核場裏發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我才會現在這樣?
“殤,怎麼了?你發什麼呆?來,吃藥了。”蔣從桌子邊端過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過來說道。
我看著這碗黑漆漆的藥物,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簡直讓人反胃啊。我皺著眉頭看著蔣,意思很明顯地在拒絕這碗湯藥。
“殤,別這幅嘴臉,所為苦口良藥嘛,這藥看上去是難喝了點,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效嘛。”
你騙鬼呢你,我明顯看到你的臉上一臉的幸災樂禍,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歡喝這種藥了,以前哪怕是受了再重的傷,我都寧願忍痛敷外傷的藥,寧願複原的時間拖長一點,我也不願意喝這種見效快,但難喝的要命的藥。
“蔣,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這藥,就,就不用喝了吧。”
“殤,這可是我熬製了很久的新藥,對你的身體啊,肯定百利而無一害,來,試試啊。”
我一臉黑線的看著她,還百利而無一害,我看你是想讓我當你的新藥的藥人吧,都說了是新藥,這人還一臉熱切的拿給我喝,要是我出現了什麼特別的反應,一命嗚呼了,我看審判官這個位置,她可以坐上去了。
“我不喝,我沒事,我......唔!”
我眼睛恨恨地直瞪著她,她竟然趁我不注意,直接扣住我的下巴,將一碗的藥倒進了我的嘴裏。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喝下去了大半,有些因為嗆到了,就咳出來了。
“咳咳,蔣,你,你這個落井下石的人,你竟然給我灌藥?你想弄死我啊你。”
“殤,你可是我新藥的藥人啊,我怎麼舍得弄死你呢?你就好好睡一覺,看看我新藥的藥效,很快就會顯現出來了。”
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蔣這個人,雖說沒有其他審判官後裔那樣,總是算計我,想盡一切辦法殺死我,隻為了得到審判官後裔考核這個資格。蔣跟我一樣,並不是很在意審判官這個位置,我是無所謂,她是不喜歡。
因為蔣是個藥癡,她特別愛鑽研藥物,不管毒藥還是解藥,她都要研製一番,久而久之,便成為了我們一族的高手,甚至,我使毒的本領,有些還是蔣指導我的,當然了,她也不是白白教會我的。
她教我使毒,我教她武術,因而,在無數個任務中,我們都依靠著彼此,闖過了不少的生死考驗。當別的同伴因利益而自相殘殺之時,我們確實在想盡辦法,怎麼去結束這一切,怎麼活下來,當然了,是一起活下來。
不過,蔣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她從來不會對你說,她對你的感覺,她隻會用她的方式,去表達她的關心和在意,去表達她的情誼,所以,在別人看來,她總是那樣的尖酸刻薄,更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那樣的友好。
明明一個是心狠手辣,一個是歹毒心腸,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就不是相殺,反而是相助呢?至於這一點,我從來都不去解釋,蔣更加不會理會。我們雖算不上有多深的情誼,但起碼我們懂的彼此,我們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我們不會背叛對方,這樣就足夠了。
“蔣,以後你的新藥找專門的藥人啊,你老是找我幹嘛呢?”
“殤,你,哼,好,很好,我以後都不管你!”說完,蔣就氣呼呼地坐在了一旁。
我不禁心下有些好笑,蔣啊,真是口是心非的很呢,不過也正好,讓我耳根清淨一下,不然她有的煩我。
“蔣,我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想知道啊,自己想去唄,我不告訴你。”
“蔣,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得不軟下聲來求道。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隻是,想借著這個話題,哄一下發小脾氣的蔣罷了。我從來都不想糾纏過去,所以我從不問師傅,有關於我的過去。其實,我隱隱察覺到,我和其他審判官後裔並不一樣,甚至跟神族的其他存在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