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殊途同歸(2 / 3)

“唔......”

“醒了?”

“參見師傅。”

當我醒轉過來時,眼前看到的便是站在我麵前的師傅,正想俯身問候,卻不想牽動了四周的鐵鏈,我才發現原來我又被囚在了天牢裏。

“哼,你還記得師傅。”

“師傅之恩,殤兒沒齒難忘。”

“行了,別再這裏賣乖了,我問你,你的靈玉去哪了?不要告訴我是弄丟了,以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

師傅牢牢地盯著我,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就等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講清一遍,我知道,我瞞不下去,我見識過師傅的逼供技巧,再怎麼巧舌如簧的人都會敗下陣來,再怎麼鐵打的軀體,都熬不過師傅手中的赤鞭,一鞭子下去,魂體盡散,痛入心脾。

“還真被師傅您說中了,這次做任務時,對手太難纏了,因此,不小心就弄丟了。我正準備去尋找,卻受到師傅急召,於是我便趕緊回來了。”

“哼,滿口謊言,要真是如此,為何你的身上有魔族的氣息?還有就是,你的任務早已完成,為何不早早回來複命。”

嗬,真是抓住一切機會的來弄死我啊,就這麼著急取我性命嗎?好歹我們也是一起成長的,好歹我也曾經救過你一命,你還欠我一命,如今卻還想殺我,恩將仇報,以怨報德,你還真是夠讓人惡心的。

“這一點我想我不用怎麼解釋了吧,我的脾性,師傅不是不知道的,我每次完成任務後都愛四周走走,自然就會延誤時間了,這很常見。至於你說我身上有魔族的氣息,那是因為我這次執行的任務就是去鏟除魔族的滅世之子,因此我深入敵營,於是便沾染上魔族氣息了。”

好險那件外袍,在我醒來後,便還給了佐吾,不然,我要是一下子忘記了,穿戴在身上,剛剛這麼緊急的情況下,我那還來得及脫下,隻怕就要露陷了,真的是好險啊。

“那你為何擅闖禁地?那裏曆來隻有審判官才能進去,你進去幹什麼?”

“嗬,這話你就問的有意思了,我從小就已經被神族認定為下一任的審判官,我去自己的領地,提前看看有什麼不妥嗎?倒是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站在這裏質問我?我告訴你,你還沒這個資格,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你!”他被我氣的七竅生煙,舉起鞭子便想往我身上一抽。

卻不想半路,就被師傅擋住了,他還想揮鞭再打,卻被師傅冷冷地看了一眼,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終是讓他放棄了繼續抽打我的舉動。

“殤兒,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成為下一任審判官?”師傅略帶懷疑的問我道。

事到如今,我還能不願意嗎?若是以前,或許我還會說,時日還長,師傅還可慢慢挑選,不急於此時,可現在,這審判官的位置,我是勢在必得啊,不然,我和他都將性命堪憂啊。私自帶魔族之人進入禁地,隻怕十個靈淵都不夠懲罰我啊。

還有他,如果下一任的審判官不是我,那麼很快他就會被發現,那到時候,就是我間接的殺害了他,也是背叛了他。這種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發生在眼前。

“是的,我願意,懇請師傅和神族眾人給我一個機會,我必定能成為下一任,出色的審判官。”

“殤兒,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要知道,要成為審判官,你必須跨過那四道生死關卡,你必須丟棄現在你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你的身份,隻要成為了審判官,你便注定斷情緣,孤寡一生,無欲無求,站得高,看得遠,受盡萬人崇拜,卻孤獨生世,你......”

“我都知道,師傅,我既然是您的徒弟,也是這屆審判官後裔中最出色的人,更是神族的人,這是我的使命,沒什麼可害怕,沒什麼可推卻的。”

師傅聽我這麼說,也就不再相勸,吩咐我在受了天罰後,休息一下,便去過那四關。我其實也知道,師傅那所謂的勸說,不過就是場麵話,隻是說說罷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成為下一任的審判官。

因為隻有我成為下一任的審判官了,他才能從這個位置上退了下來,當然,要是其他人坐上了這個位置,他同樣可以功成身退,隻是卻不能保證他能安享晚年了,畢竟,一隻多餘無用的棋子,在神族是沒有活下去的意義的。

“哼,你這麼拚,不會是為了別人吧,還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魔族的滅世之子?”

我一概不理他的推論,他怎麼說怎麼想都與我無關,反正他有的隻是猜測,卻找不到證據,連明察秋毫的師傅都無奈我和,何況這種小人物呢?

“嗬,你不承認不要緊,日久見人心,你很快就會暴露的,隻是希望,你別那麼快就死在了考核裏,這樣就不好玩了。”

“誰玩誰還不一定呢,就你那身本領,我單手都能打贏你,你有什麼資本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得了,趕緊的,麻溜點從這裏滾出去,我可是個要受天罰的人,要是一會兒不小心劈中你,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氣得轉身抽了我一鞭子,邊快步地離開了。真是,這麼小的膽子,以後怎麼做審判官啊?要成為真正的審判官,那得要見過多少的大場麵,那又得多麼地冷靜,鎮靜地去麵對一切的傷痛和苦難。

就他這種膽小如鼠的性格,別說做審判官了,就是做我的手下,我都嫌他累贅。就這區區天罰,就把他嚇得麵無血色,那要是再來些大場麵,大的廝殺,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景,他不就得嚇得尿褲子?

“唔!”

看來天罰開始了,這閃電還真是不好受啊。不過我都習慣了,全身上下早就沒一塊好肉了,各處都是傷疤,有大的有小的,有淺淺的,也有深切入骨的,說來也奇怪,別人受傷了,傷好了就沒有痕跡的,可我倒好,哪怕是被尖細的東西輕輕劃傷,都會留下一道痕跡。

而我這個人又是最不注重保養的,因此,從小到大經曆的一係列戰鬥,懲罰,所留下來的傷痕,傷疤,那自然就是數不勝數的了。

四個月後,天罰結束,我拖著一身的傷痕,慢慢地挪出了天牢。

“出來了?怎麼樣,這天罰的滋味如何啊?”

“也沒什麼,不過你要是感興趣的,你可以進去試試,說不定你會愛上這種能夠感覺得,你不就是個被虐狂嗎?跟那個守衛的事情,我們神族有誰不知,隻是大家都不說罷了,可不說,你以為,就沒人知道了嗎?大家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口罷了。”

“行了,不要吵了,殤兒,你別總是這樣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他好歹也是你的同門。出來了,就趕緊去療傷,三日後,便是你參加審判官考核的時候,到時候別又說因傷上不了考場。”

我忍著痛,行了禮,表示知道了。於是,師傅便帶著那人一起離開了。至於我,當然是自己走去後山腰,自行療傷去了。對於他們來講,我不過就是個打不死的怪物,隻要我不死,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對她們還有利用價值,那麼他們就不會讓我死去。

至於這種時冷時熱的關心,都不過是跟自身利益掛鉤的罷了。我要是死在了考核場上,這個跟我死對頭的人,便會成為師傅唯一剩下的徒弟了,這樣子,他的身價自然是水漲船高了。但我要是沒死在考核場上,那我就是下一任的審判官,那到時候死的人便是他了。

而我的好師傅,自然是誰都不想得罪的,他既不想得罪我,也不想失去我的這個死對頭,畢竟現在一切未定,我和他,到底誰死誰生還不知道,而這個審判官的位置,我到底能不能真的坐上去,甚至坐穩,都是未知之數,所以自然是兩方平衡是最好的。

這虛偽的關心啊,雖然自小便是這樣,別人早就習慣了,但我,卻是怎麼都習慣不了。我有時都懷疑,是不是我的情緣並沒有被斬斷,不然為什麼在神族,就我這麼一個人,回去對別人有那麼多的情感呢?

“佐殤?”

哪來的聲音?這是佐吾的聲音?他用靈玉跟我隔空傳音?

“佐吾,是你嗎?我是佐殤,我在,你還好嗎?”

“你去哪了?我每天都在聯係你,四年了,你都全無回複,直到今天,你才回應我,我以為你早就忘記我了。”

四年,對啊,神族的日子跟凡間可不是一個計量方式啊。我在天牢的四個月,卻是佐吾的四年啊。

“抱歉呢,一回到神族,便有被師傅派發了任務,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時間聯絡你。”

“你的聲音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嘶啞?”

能不嘶啞嗎?我的喉嚨都被劃傷了,聲帶自然受損了,神族的天罰可不是誰都能承受下來的,更不是誰都能在天罰之後存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