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沈清婉時時陪在沈夫人身側。
春蘭的提醒並非沒有道理,沈清婉雖然確實勸得沈夫人想開了些,可沈夫人的失落還是擺在臉上的。
就這樣,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過了煙花三月。
今年的四月十七,對沈清宜來說可是個大日子。
這日,她要及笄了。
薛姨娘生她的日子極好,天氣剛剛轉暖些,又不曾如炎炎夏日般難挨。
不過沈清宜隻是個庶出,雖說好歹是定國公的親生女兒,但這及笄之禮實在是難以隆重盛大。
沈清宜作為庶女,不怎麼出門交際,故而也不識得什麼好友夫人的,於是乎,正賓請的沈三夫人,而有司和讚者都是請了家中的姐妹。
國公府位置夠,本也不打算大擺筵席,這及笄之禮自然也是在府裏頭宴請客人了。
這日晨起,沈清婉睡得甚好,麵色紅潤,容光煥發,似乎是她的好日子般。
春蘭見著心裏好生奇怪,自家小姐向來與沈清宜不和,怎麼這個沈清宜出風頭的日子裏,自家小姐心情如此之好呢?
沈清婉沒有顧及道春蘭憋在心裏的問題,甚至自己個兒便坐在鏡台前描起眉來。
“小姐……”春蘭忍不住問出了口,“您今兒怎麼這麼高興呢?”
沈清婉抿嘴笑了笑,看了看鏡中嬌俏可愛的自己,隻想著沈老夫人定喜歡自己這般,故而隻隨口答道:“今兒是庶姐的好日子,怎麼不高興?”
春蘭聽得更是滿頭霧水,這話怎麼哪兒都不太對呢?
沈清婉見春蘭慢下了手裏的活,暗自思索著的樣子,這才稍稍反應過來了些,壞笑著撞了撞她道:“想什麼呢?”
春蘭回過神來,輕輕拿梳子理著沈清婉的發髻,輕聲道:“奴婢……想不明白。”
沈清婉伸手過去拍了拍春蘭,笑著安慰道:“你放心,過會兒你就能明白了,今日呀,隻怕是有好戲看了。”
春蘭瞪大了眼睛,看著鏡中的沈清婉,奇道:“當真?小姐您是又做了什麼未卜先知的事兒了嗎?”
“不是我,”沈清婉得意地笑了笑,“你且等著看戲便是。”
再說荷詞苑那頭,沈清宜起了個大早便開始倒騰自己。
沈夫人本就這些日子都悶悶不樂,又顧及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要做些什麼也就不拘著了。
薛姨娘早早便去了荷詞苑,畢竟是生母,雖不占個母親的名頭,哪有不在乎的道理。
看著曾經那麼粉嫩的肉球兒,如今出落成了國公府最花容月貌的姑娘,薛姨娘的心裏當真是百感交集。
今日笄禮雖然不甚熱鬧,但好歹也是邀請了少許京中與國公府交好的貴婦人的。
薛姨娘心中暗忖著,憑著自己女兒出落得這般,定能在京中貴婦圈裏留下個好口碑。
女子及笄是何等得要緊……
薛姨娘越是想下去,這眼角都漸漸泛起紅來。
“哎呀!”沈清宜吃痛叫了一聲,原是因為她來回張望,結果梳頭的小丫頭一個沒估計好,揪了一把她的頭發。
“你怎麼梳頭的!”沈清宜奪過梳子便朝著那小丫頭腦門砸去。
小丫頭瑟縮著卻不敢躲,腦門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記,登時疼出眼淚來。
薛姨娘被這個小風波打斷了思緒,忙上前來支開那小丫頭:“瞧你這笨手笨腳的,還不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