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邪把消息帶到沈清婉那兒的時候,沈清婉正和春蘭夏竹兩個丫頭一道,在那兒繡著一張巨大的繡品。
因為六月初便是沈夫人的生辰了,雖說沈清婉打聽了一番,自己母親從前也是不曾過什麼生辰,但她還是念著能給母親獻上個什麼禮物,讓她高興。
現下這幅繡品便是沈清婉準備的,屆時用屏風框好,便是一件意頭極好的壽禮。
即便母親不過生辰,想必收到這壽禮,也是能高興的吧。
“蕭潭說,陛下一早便在朝上撤了四皇子的禁足,”勝邪難得一副憂心的樣子,小聲問道,“小姐,咱要準備些什麼對策嗎?”
勝邪說不上哪裏不妥,隻是心裏隱隱擔心,當時四皇子是替自家殿下背了黑鍋去的,如今放了出來,會不會牽扯什麼到祁佑身上。
“不必,”沈清婉頭都不抬,手中針線不停,“四皇子之事早已塵埃落定,他若稍微有點腦子,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就不會胡亂攀咬。”
勝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見沈清婉突然抬起了頭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你剛才說,是蕭潭和你說的?”
“嗯,是啊。”勝邪如實答道。
沈清婉微微思索了一陣,不知如何開這個口,最終不過抿了抿唇道:“他……最近忙什麼呢?”
勝邪一愣,蕭潭還能忙什麼?
登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沈清婉見狀,亦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總不能直接問,蕭潭是不是去找過陸雪煙,兩個人如今怎麼樣了。
雖說勝邪也知道這事兒,他卻是不知道陸雪煙心裏的那些彎繞的。
罷了,還是找個機會去永清候府找找陸雪煙才是,沈清婉暗暗思忖著。
“噢,對,”勝邪似是想到了什麼,撓撓頭道,“我看他近日人都恍恍惚惚的,老蒲還和我說到他,說他總是魂不守舍,不知怎麼了。”
沈清婉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麵色如常地問道:“那你可問過他怎麼了?”
“沒有,”勝邪撇了撇嘴,心裏也想不明白,“他還能怎麼了?小姐您要不要我去問問他?”
沈清婉眼神虛閃,擺擺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勝邪聞言,也沒有多想,便聽話告退了。
“小姐,您這是?”春蘭等勝邪走了,俯過身來試探問道。
勝邪那個呆子看不出,春來可是看得出。
沈清婉顯然是心中有事兒。
“你去……”沈清婉猶豫著開了口,“你要不著人去永清侯府遞個帖子,就說我數日未見雪煙了,想去找她說說話。”
“哎,好。”春蘭福了福身便下去安排了。
沈清婉心裏沒底,眼神望著遠處發呆。
前些日子,手頭的事兒多得她連睡覺都隻有兩三個時辰,蕭潭與陸雪煙的事兒她早就拋到了腦後。
還是今日,在勝邪的言語間恍惚聽到了這個名字,她方才想起來這事兒。
結果就這麼一問,別的沒有問出來,倒是聽到了蕭潭魂不守舍的消息。
再想起當時在玉山公主府的後院裏,陸雪煙與自己哭訴的那番話,與她說的,大不了以後便不見此人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