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祁佑定下心來,歎了口氣,“如兒臣剛才所說,兒臣固然希望能娶到心上之人,但也希望她能心甘情願嫁於我。”
“哦?”皇帝挑眉,看來自己的兒子還未得手嗎,“哪家的姑娘,眼光這麼高,連朕的兒子都看不上?”
“回父皇的話,”祁佑忙著給沈清婉先鋪墊好一切,“並非是她看不上兒臣,是兒臣……還未向她表達心意。”
“你不說,又怎知她無意於你呢?”皇帝好奇道。
“因為兒臣中意的……”祁佑略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又垂下頭去,狀似避無可避地答道,“是定國公府八小姐,沈清婉。”
皇帝一愣,不由得眨了眨眼。
這個小姑娘倒是和皇家有緣得很。
從小就與五皇子青梅竹馬不說,到底當時若非盧寒青進言,隻怕此刻與五皇子定親便是她了。
“沈清婉……”皇帝略皺了眉心,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他突然明白了為何祁佑沒有向心上之人開口。
隻怕因為老五的緣故。
但凡五皇子與沈清婉這兩人之中任何一方還有一絲介意,祁佑此刻都是不宜插足其中的。
即便二人都不介懷,光是外頭流言,便能猜度皇家秘辛一二。
畢竟五皇子與沈清婉的婚事,當時隻差一紙聖旨賜婚了,結果這婚卻是賜給了五皇子和傾城郡主。
若是祁佑真與沈清婉在一起了,隻怕外界會懷疑是兩兄弟爭搶一個女子,到底不好聽。
隻是皇帝前一刻方才放話說由著祁佑自己選,這一刻祁佑說出個人來,皇帝便拒絕,顯然是不妥的。
思及此,皇帝盡量語氣平靜道:“當時沈小姐,朕原是想配給五皇子,你也知他二人青梅竹馬,要好得很。”
祁佑不言,垂首靜聽。
“隻是沈小姐落水失憶之後,盧寒青便進言與朕,說沈小姐死裏逃生,導致命格轉換,已與五皇子不合,朕這才打消了賜婚他二人的念頭。”
皇帝坦誠地將當時的情況告知了祁佑,殊不知盧寒青這步棋,當時便是祁佑安排的。
“朕在想,若是沈小姐的命格當真因死裏逃生而轉換,隻怕需要再好好算算。你若願意,朕再讓盧寒青看看,若是妥當便是兩全其美,若是不妥,我們再行商議,如何?”
皇帝這話說得委婉,左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罷了。
不過祁佑如今的目的也是想讓皇帝暫緩賜婚之事,無論是沈清婉還是任何人。
這個主意倒是兩下一拍即合,一句話便說通了。
幾日後,祁佑便又被皇帝傳召進了宮麵聖。
這次與上次一般,禦書房裏的宮人全都不在。
但不同於上次的是,盧寒青竟然也在場。
要知道盧寒青從來隻見皇帝,不與他人往來,後來常年居於心意台之上,連麵都不露。
這一晃幾年過去,盧寒青的樣子卻與祁佑記憶的那人不差分毫。
祁佑見了盧寒青,又想到皇帝竟這樣快就將自己叫回來,隻怕是為了沈清婉的事。
他不由得內心一陣緊張,若是盧寒青當真算出來沈清婉與他不合,隻怕皇帝不會輕易允準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