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垂著頭喃喃著:“不是的,娘,我隻是……和他不熟悉。”
沈清婉心裏想著,這還能怎麼說,難不成說自己心裏已經有了旁人嗎?
“不熟又不是什麼大事,”沈夫人表情溫和下來,她還以為怎麼了呢,“誰家嫁閨女有先見過的,你爹還不是寵著你,才一回回讓我來問你的意思。”
沈清婉大驚,擺手道:“我不想嫁,娘,怎麼就要嫁了?”
沈夫人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哄道:“娘一時失言,你莫往心裏去,你爹也隻是讓我問問罷了,你若不肯,便以後再說。”
沈清婉心有餘悸。
她沒有忘記自己剛剛蘇醒那陣,心中沒什麼念頭,隻想著隻要不嫁給五皇子,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誰不一樣呢?
可是如今大半年過去,她已經不是那個腦海中什麼都沒有的沈清婉了。
沈夫人見沈清婉呆愣著,心想自己當真是把這個嬌滴滴的小女兒給嚇到了,便轉開了話頭,再不說什麼嫁不嫁的。
等送了沈夫人離開,沈清婉卻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她倒不是覺得沈言玨急著把自己嫁出去,生怕自己沒人要似的。
她覺得奇怪的,是沈言玨會看上辰王世子。
辰王雖是皇帝最重視信任的兄弟,可也是人人心中最可能造反的那一個,稍有風水草動都能引來眾人的群起攻之。
而辰王世子,更是從小如人質般生活在京中,雖說有皇帝護著,可他的身份確實是比較尷尬的。
所以沈清婉的困惑不是沒有由來,父親總不能因為誰喜歡自己,就要把自己嫁給誰吧?
更何況辰王世子對自己有意,還是那日為了掩蓋她半夜的行蹤瞎編出來的呢。
沈清婉不得其法,也隻好作罷。
半月之後便是辰王世子的生辰了。
皇帝與辰王兄弟情深,更是將世子視如己出。
當下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知道皇帝心情如何,眾人都惶惶不敢出頭,若非皇帝親自給辰王世子的生辰宴添了些賀禮,隻怕都沒人敢去吧?
這一日,真可謂是難得的熱鬧,辰王府門口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皆是拖家帶口地去了辰王府。
沈言玨亦是與沈夫人一道,帶上了幾個子女,也上門去參加了生辰宴。
沈清宜自然也是去了,今日她倒是歡喜得很,不為別的,隻為了五皇子身子已經好轉,可以出門了,指不定能在辰王世子的生辰宴上碰見呢。
宴客廳裏以屏風劃開男女之席,各擺了十幾桌,按著品級地位入座。
辰王世子今日一襲雪青寬袖長袍,玉冠束發,甚是有神,遙遙一敬眾人致謝,便是開始了宴會。
沈清宜心中的著急幾乎是都寫在臉上,時不時朝著屏風那兒望去,隻盼著能見到心上人的一影都好。
等慢慢上了菜,一道道皆是山珍海味,沈清宜也沒有放在眼裏。
自己這位六姐著急的樣子,沈清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那道香氣四溢的清蒸鰣魚一上來,沈清宜卻是登時扭過頭來,皺著眉毛掩住了唇。
沈清婉正在留意著她,故而也沒錯過沈清宜這一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