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
一路雖然車馬勞頓,但祁佑好歹也是一天天身子在好起來。
等祁佑和沈言玨一眾人到了營州,已是過去了一個月。
除了集結軍隊、調度戰將、和分配知會作戰計劃,這幾日倒是相對比較輕鬆的。
冬日作戰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更何況是在北境。
不過沈言玨卻是有自己的想法。
北章年年入冬前就會有難民入大宣境內乞討甚至滋事,為的還不是能拿到點吃的用的,好過一個冬?
換個角度來說,想來北章王也是沒有多餘的糧草去賑濟這些災民的。
既然如此,那北章又能有多少糧草用來扛過冬戰的。
此戰宜快不宜遲。
這日一早,營州戰區的將士們正在校場演練著陣法。
祁佑著一身黑色風毛的鬥篷,走到了點將台上,蕭潭在他一側隨行。
不錯,祁佑這一次帶了蕭潭同行,出征北章,依舊是同樣的原因,就是想讓蕭潭立下功勞,有封侯拜將的資本。
祁佑靜靜站在晨色之中,麵色肅穆,看著台下軍將一招一式。
他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心中有關打仗的東西,雖說沒有一知半解那麼淺顯,但到底是紙上談兵。
所以到了營州之後,他幾乎日日都會一早來校場上看看。
原本將士還是有些距離感的,祁佑這天天來,天天看,大家夥兒也是眼熟了。
祁佑為何會在這裏,軍中也是有所傳聞。
將功折罪?祁佑的事兒早就在軍中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遍了。
誰不知道那個病病歪歪了十幾年的皇子,突然被傳出是裝病的。
如今因為欺君之罪,戴罪立功,就要領著幾十萬的大軍,與沈言玨這等猛將平分一半的軍權。
要說人人都信服,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今日祁佑站在那兒看著,下麵已經有將士開始蠢蠢欲動了。
“殿下!”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將士走上前來,手中長槍未收,隨意行了個禮,對著祁佑說道,“您這天天就來站著,也不和弟兄們比劃比劃嗎?”
這話說得沒規矩,祁佑是皇子,跟他們怎麼能叫兄弟?
蕭潭第一個不高興了,上前皺眉道:“你怎麼跟殿下說話的呢!有沒有規矩?”
祁佑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看著台下之人。
那將士輕哼了一聲,臉上帶著笑,卻是絲毫不見恭敬:“您這細皮嫩肉的,又是哪位?”
此話一出,台下將士都哄笑了出聲。
“你!”蕭潭本就嘴笨,這會兒哪裏還懟得出什麼話來,隻憋紅了臉,一把將劍拔了出來。
“有本事就比劃比劃!”蕭潭瞪著個眼睛,就要下場。
祁佑卻伸手拉住了他。
那將士更是不屑,接著開口道:“誰要跟你比劃啊。咱們可都聽說了,三皇子殿下本事大著呢!怎麼,這回兒都要一起上戰場了,也不先給咱們開開眼的嗎?”
這話一出,眾將士紛紛點頭應是,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
來者不善。
祁佑暗暗歎了一口氣。
蕭潭也著急起來。
祁佑不是不能打,是他這會兒餘毒未清,老蒲給的判斷也是模棱兩可,根本不知道內力運轉會有怎麼樣的反作用。
雖然他恢複得不錯,但身體裏時不時無法遏製的劇痛,蕭潭都是看在眼裏的。
“你先跟我比試比試!”蕭潭硬是站了出來,“你要連我都打不過,你也沒資格跟殿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