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見皇帝這副模樣,心下好笑,難道自己這個做皇叔的,還比親爹知道得多不成。
“哦……”皇帝見著辰王意味深長的笑,似是才明白了過來一般,“你是說沈家八小姐?”
辰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好未曾飲酒,不然這一下,隻怕是要噴得滿桌都是。
“你這會兒才想起來?”辰王抹了抹嘴,毫無顧忌的模樣,“真是為難了歸恒,大老遠地把美人送去你兒子懷裏,你竟然還給忘了。”
皇帝一愣,不由地也笑出聲來:“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母後的事,我倒是沒有在意旁的了。歸恒前幾個月理政甚好,也算是在朝中積攢了些口碑。”
辰王的笑意凝在嘴角,空空的酒杯輕輕擊著桌麵:“你這幾個兒子,當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說完,他一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邊問皇帝道:“皇後的兒子,你打算怎麼辦?”
“兄長以為呢?”皇帝倒是沒有直說。
辰王飲了杯酒,沒有看皇帝:“如今他的兄弟一個接一個盡數倒了,剩下那些沒成年的也不成威脅,祁修的欲望慢慢大起來,倒也是正常。”
皇帝點了點頭,開口道:“我何嚐不知他的野心,隻是我不得不留著他,不然朝臣……”
皇帝鎖眉,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當初他與辰王的約定,也沒有說得那般詳盡,皇帝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竟能一個接一個地犯錯,盡數折了。
五皇子做的事,皇帝不是不知道。
五皇子要殺祁佑,要殺沈清婉,包括這背後的原因,皇帝也都明白。
隻是如今,皇帝看了看自己幾個成年的兒子,老大夭亡,老二離京,老四造反,剩下個祁佑和皇後嫡出的兒子。
要真的除掉老五,剩下的幾個皇子,年幼不說,生母位份也不高。
皇帝若是真的因為祁修想殺祁佑而拔掉了他,隻怕朝中眾臣都會反對的。
一個是皇後嫡子,一個是隻有一半大宣血統的皇子,該有的偏心,一定不可能少。
看著皇帝雙手扶額,不言不語的模樣,辰王也不心急,隻在一旁靜靜等著。
“兄長……”良久,皇帝才開了口,“我真的好累……”
辰王看他憋了這麼久,就憋出這一句話來,不由地翻了個白眼:“累什麼累,你是皇帝。”
“可如果當初……”
“沒有如果,”辰王打斷了皇帝,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你記住,你已經是皇帝了,就好好做好。”
皇帝抬起頭來,歎了一口氣,看著辰王。
辰王見他這個模樣,心中又是煩悶,又是不忍,胡亂安慰道:“罷了,都做了十幾年的皇帝了。你現在跟我說累,可來不及了。”
皇帝聞言,唇邊苦笑:“做皇帝,先前於我而言,最大的好處,便是能名正言順地娶她。”
辰王聽了這話,心中反感至極。
“我以為娶了她,又有了佑兒,她多少會有些心思放在我身上……”皇帝沒有注意到辰王的不悅,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可是她……她說……”
辰王不耐煩起來,起身叫了人:“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