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風一路縱馬,出了軍營,到了營州集市上。
“籲……”
人潮湧動,束風不再急急忙忙,勒馬咯噠咯噠地慢悠悠朝前走著。
“束風大哥……”
聽到身後急急跑來的小姑娘喊著自己,束風勒了勒馬,轉頭看去。
來者便是當時找到他的那個姑娘,倒是不知,竟然一路跟到營州了。
束風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被文靈這樣一個小姑娘口口聲聲地喊大哥,心裏得意之餘,還是有點別扭的。
“咳……”束風清了清嗓,穩了心神問道,“你怎麼跟到這麼遠來了?”
文靈咬著唇,紅腫的眼裏盡是潮氣,緩了緩氣息,沒有回答,隻是急急問出口:“我托您救的人……如何了?您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呢?”
文靈心裏怕得很。
勝邪傷得那麼重,束風隻待了這些日子就離開了,莫不是勝邪當真回天無術,已經……
束風見她一臉擔憂害怕的模樣,心裏一噎,怎麼著,是覺得自己沒能治好人,偷偷溜了不成?
一想到這個,束風臉上便是不悅起來,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救活了!”
束風斜了文靈一眼,不屑道:“我隻負責救命,剩下的事自有人照顧,我才懶得多待。”
文靈一愣,救活了?
登時,她仿佛鬆了一口氣般,眼中淚水滾落,卻是欣喜地笑開顏來。
“當真嗎?!謝謝您!謝謝您!”文靈登時便跪下了,給束風磕了幾個頭。
束風騎在馬上,也不好攔,生生受下了。
“哎得了得了……”束風有一絲尷尬,這大馬路上的被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這般磕頭,到底有些惹人注目了。
“不過說起來,”束風岔開話題道,“你這大老遠的把我找來,怎麼也不去看看人家?我在那兒救了幾天的人,可從來沒見過你啊。”
文靈被束風問得麵上表情一僵,勉強笑道:“我怕打擾他,想著等他好了就去看他……”
束風也沒深究,隻點了點頭道:“行吧,他現在也醒了能說話,什麼時候去看他都一樣。你自己決定吧,我先走了。”
言罷,束風便是勒過韁繩,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走了。
文靈看著束風的背影,愣神了良久,歎了口氣,默默低下頭去。
軍營帳中,老蒲正給勝邪喂著藥。
勝邪自醒來之後,身子還是虛弱,問了幾次祁佑的情況,見老蒲也當真不知情,便也作罷了。
老蒲從小看著勝邪長大,何曾見過他這般低落的模樣。
這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人都蔫兒了不少。
老蒲知他難過受挫,也沒再提祁佑,隻是盡自己所能照顧好他身子就是了。
勝邪的內傷究竟如何,還需等他外傷複原了才能知道。
這一日,帳內很是昏暗,勝邪醒了,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床沿。
手上的傷口有些癢,勝邪便輕輕翻著自己手臂上的紗布,想看裏頭傷口如何了。
突然,他聽得外頭有極輕的腳步聲傳來,顯然不是這兩天時常聽到的,不是老蒲,也不是蕭潭。
勝邪天生的敏感警覺讓他不由地繃起了神經,下意識地,手便伸向了自己床邊的劍。
腳步聲越來越近,勝邪微微皺起了眉,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