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雪煙還在睡夢中,卻被流如輕輕叫醒了。
“世子妃?”
祁歸恒還在屋裏,流如也不敢叫她小姐了。
陸雪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十分起不來的模樣。
下一刻她便是猛地一驚,出聲問道:“什麼時候了?!”
流如還沒來得及回答,陸雪煙便聽到了祁歸恒的聲音。
“不著急,”祁歸恒站在窗邊,背對著她,正讓幾個丫頭理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父王母妃都起得晚,你慢慢來就是。”
陸雪煙見祁歸恒都已經穿戴整齊了,更是窘迫不已。
“怎麼不早點叫我?”陸雪煙聲音壓得極低問流如。
認親奉茶這樣的大事,自己要是起晚了,那可真的說不過去了。
流如偷偷看了一眼祁歸恒,這才極輕地回陸雪煙道:“是世子吩咐的,說世子妃昨夜勞累,讓您多睡會兒,時候差不多了他會讓我們叫您。”
陸雪煙一噎,也偷偷去看了看祁歸恒,他依舊背對著自己,高大的身影是陸雪煙從未注意到過的。
“快起吧。”陸雪煙低低念了一句。
流如也是點頭如搗蒜一般,趕緊扶陸雪煙下了床。
陸雪煙在這邊梳妝著,祁歸恒早就穿戴齊整,在那頭邊上捧了本書邊看邊等。
陸雪煙悄悄看了他幾次,都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書,麵上也沒什麼表情,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許。
等陸雪煙這邊弄好了,她總覺得外頭已經不早了。
本就是春日,這都看到陽光了,還能早嗎?
她趕緊小步上去與祁歸恒說道:“殿下,咱們走吧。”
祁歸恒放下書,抬眼看了看陸雪煙。
之前見她,都是姑娘的妝扮,如今梳了婦人的發髻,潔白的脖頸襯得愈發纖細。
祁歸恒嘴角微勾,看了她一會兒。
陸雪煙見祁歸恒沒動靜,還這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中忐忑起來,微微垂下頭又喚了一句:“世子……”
“人後就別叫我世子了,”祁歸恒起身打斷了話頭,自然地牽過了她的手,“叫我歸恒。”
屋中眾人皆是聽到了這話,又見辰王世子拉過世子妃的手便出門了,都是麵上輕輕笑著。
二人可當真甜蜜呀。
雖然辰王與王妃終年都在邊疆,府上真正的主子隻住了個祁歸恒,可是辰王府卻是極大而氣派的。
而如今辰王世子卻是毫無顧忌一般,就這麼拉著陸雪煙的手走過了大半個辰王府。
來往的奴才自然是不敢直視主子,但怎麼都是看到了。
世子妃才過門,連王爺王妃的麵都沒見,世子已經待她這般好了。
這樣的事兒總是穿得特別快,一傳十十傳百的,沒一會兒,王府上下就都知道了。
走到一處玄底銅環的門前,眾人放慢了腳步。
門稍稍開著,有個看著老成的丫頭見著來人,忙一臉喜氣地迎了上來:“奴婢見過世子,世子妃!”
陸雪煙瞧她麵上堆笑也不諂媚,萬分喜慶卻不俗氣,心中漸生出好感。
王府的丫頭確實拿得出手,樣貌氣度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奴婢能比得的。
陸雪煙回頭給流如使了個眼色,流如立刻上前給了個封紅:“勞姑娘久候了。”
那丫頭也不客氣,上來便接過了,口中吉利話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