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有備而來,這句一道北去,其中的意思,可不隻有讓玉沁作為一個丫頭侍候那麼簡單。
沈清婉麵上這一僵,沒有讓皇後錯過。
這一刻皇後心中的痛快,幾乎是不言而喻。
“本宮知道你是個好的,”皇後還在添油加醋,“更何況,若是有人能在遠方替你照顧好太子,你在京中也可安心養胎,不是嗎?”
這話說的,就差沒直說本宮故意往你丈夫身邊塞了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就盼著你如今胎還未穩,最好能早些氣出個好歹來。
原本就已經分隔兩地了,哪有孕婦能在知道自己丈夫身邊有旁人的情況下,好好養胎的?
沈清婉穩了穩情緒,笑道:“多謝母後費心了,這等事兒原該兒臣安排的,得虧有母後記著。隻是,委屈了玉沁姑娘了。”
皇後一愣,這委屈從何說起?
隻是皇後不好問,隻得言語上客氣著:“本宮的人便是你們的人,沒有委屈不委屈的。”
不過皇後沒想到,也正是這句話,竟是讓沈清婉方才還七上八下的心,頓時鬆快了。
是啊,玉沁可是皇後的人,就算祁佑是個急色之人,那對手送來的,再貌美如花,也近不了他的身。
更何況祁佑原就不是好色之徒,春風林那麼多鶯鶯燕燕,也沒見祁佑放在眼裏。
其實細細回想一番,沈清婉便知道祁佑的為人,和對她的感情,莫說皇後送去的心腹了,即便是個天仙,祁佑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如此這般一想,沈清婉笑了笑,心中已然釋懷了:“玉沁原本在母後身邊好好做著大宮女,往後怕是隻能在東宮裏做個端茶送水的丫頭了,可不是委屈了玉沁。不過母後放心,既然是母後的人,兒臣們一定不會苛待她的。”
皇後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勁,自己將玉沁送去祁佑身邊,好歹也是個侍妾,怎麼就成了端茶送水的丫頭了。
隻是這會兒皇後覺得沈清婉不是在跟她裝傻,就是在硬撐著麵子。
既然如此,皇後也懶得說破,隻等著將來看她笑話。
說不定這平和的表麵下頭,是何等的不安緊張。
從永和宮裏出來,沈清婉依舊是麵色如常,等回到了東宮,她卻是一手撐頭,靠在了那裏。
春蘭見狀,走上前去為她揉著額角:“可是皇後與太子妃說了什麼,您看著臉色不大好。”
沈清婉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早就知道會有今日,既然做了太子妃,這等為難也不可能隻來自於皇後,更是天下人都看著。
而在成親之前,沈清婉也與祁佑說了,二人既是為了同一個將來努力著,那麼這其中的一切,自然不是祁佑一個人承擔。
他在外麵辛苦打拚,身為妻子,沈清婉自然不會讓他顧此失彼。
一個玉沁算什麼,隻怕如皇後所說,往後有的是人往東宮裏塞。
沈清婉能做的,便是替祁佑管好這個後院,再有,便是對祁佑百分百的信任了。
“替我拿筆墨來。”思及此,沈清婉開口吩咐道。
春蘭一愣:“太子妃您要筆墨做什麼?”
沈清婉輕聲答道:“給殿下寫信。”
春蘭眨了眨眼,忙應下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