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約翰陛下,我沒必要委屈自己。家族是沒落了,但是還不至於讓我連飯都吃不飽。”西奧多羅拉開房門。家具雖然簡單但絕不簡陋,房子一角裏專門用橄欖木立了個書架,上麵羅列著無數與帝國今日事物相關的書籍和卷宗。
約翰隨意翻了幾本,記錄還十分詳細,並且字跡工整,應該是君士坦丁堡宮廷中專門的書記官的手筆。約翰倒是並沒有特地安排這些事情,看來君士坦丁十一世暗地裏同樣和西奧多羅保持著聯係。
“陛下這一趟來,是打算讓我回君士坦丁堡嗎?”
“可以這麼理解,但也不全對。”約翰將書架上的卷宗放了回去,“君士坦丁堡,西奧多羅先生您暫時還是不要去了。和我一起回貢布裏涅吧。”
“貢布裏涅?”西奧多羅奇怪地問道,“貢布裏涅堡不是陛下您的采邑嗎?難道您打算……”
“西奧多羅,您和傑弗瑞先生書信來往了這麼久,應該明白,現在傑弗瑞先生,是我的私人幕僚。我隻是帝國的凱撒,並不是巴西琉斯。沒有權利直接任命帝國的核心官吏。但是組建一個像禦前會議著啊也能夠的幕僚團,確是綽綽有餘了。貢布裏涅大廣場雖然沒有君士坦丁廣場那麼寬敞,但是您的待遇,和在君士坦丁堡任職是沒有區別的。”約翰丟出一個錢袋,裏麵整整齊齊疊著十二枚金杜卡特,接著,他將一封任職書壓在了錢袋子下麵。
西奧多羅凝視了錢袋半,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約翰陛下,您憑什麼認為,我會放著君士坦丁堡,真正的巴西琉斯身邊不呆,跑到貢布裏涅來為您服務呢?”
“這話是傑弗瑞告訴我的。人都要麵子。”約翰從西奧多羅的女仆手中接過燒得滾燙的燉湯,灌了一口,同樣笑了起來,“您當初狼狽地離開君士坦丁堡,現在讓君士坦丁陛下風風光光地將您迎接回去?雅典和塞爾維亞叛亂把君士坦丁堡最後的庫金打了個幹幹淨淨,金奇想要守著帝國最後一點資產,已經是累得個半死不活了,西奧多羅先生,您的病雖然差不多了,但這身體還是要好好養著的。”
於是西奧多羅的笑聲便越來越放肆,連著咳嗽了幾聲,終於緩了過來。
“好好好好!陛下的性格和君士坦丁陛下、約翰八世陛下完全不一樣!”西奧多羅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有些年代感的手冊,“不過陛下,有一件事情算你對了。”
“哦?”
“我的肺癆的確是痊愈了,但是這副身體,也的確是需要修養了……在陛下麵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放在幾年前,或許還能幫君士坦丁陛下處理些政務,但金奇先生最近記錄的那些報表和數據,看不了多久就頭疼。雖然和君士坦丁陛下一直商量起複的事情,結果自己卻先支撐不住了……就算去貢布裏涅,恐怕也輔佐不了您多少年頭了。”西奧多羅苦笑著喝了半杯酒,“阿格裏帕與金奇,都是羅馬的良臣,有他們輔佐,陛下未來登基巴西琉斯,我在不在,還真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