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寵物真的能做皇夫麼?而這一切對於玉容公平麼?石青瑜很少為事糾結不前,但她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竟然為了玉容的事思量許久,不知該進該退。
也許正如閔清所說,她太柔軟了,還是不夠心狠。
她沒有辦法去犧牲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甚至連明峻,她都未存過殺意。在她的構想裏,甚至覺得在她登基後,將明峻幽禁就足夠了。可哪怕隻是幽禁明峻,她也會因此想起明峻是怎樣牽著她的手,慢慢長大,而從心底裏漫出一絲刺痛。
這種猶若寡斷不應該存在她的身上,她若想和那些開立新朝的男子們一樣成為一代帝王,就該更加狠心,利用所有她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自己和別人的感情。殺盡一切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哪怕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
不然別說帝位,最後連她自己都要再一次因她的優柔寡斷而慘死。
石青瑜微吸了口氣,再抬眼看玉容時,就多了幾分堅定。
玉容終於覺察到石青瑜的目光,他都不知道石青瑜看了多久,臉立即漲得通紅。他連忙用手背擦了擦嘴,之後又以為他臉上沾了什麼汙跡,就又用力的蹭了蹭自己的臉,慌忙問道:“太後,可是我的臉沾了什麼東西?”
石青瑜搖頭笑了下,並未說話。玉容的臉漲得越發紅,他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他又是那個在石青瑜麵前連荔枝都不會吃的少年,玉容就慌亂的又蹭了蹭,說道:“臉上確實是髒了吧。”
石青瑜垂下眼簾,笑道:“隻是在想你之前給我的麵具是從哪裏買的,很想再向玉小郎討一個來。”
玉容聽至此,立即瞪大了眼睛:“之前的鬼臉麵具,太後還留著?”
石青瑜點頭笑道:“自然留著,從未有人送給我麵具。”
玉彥與方子蘅為避免玉容在石青瑜麵前說錯話,已將石青瑜的身世都告知玉容。玉容知道石青瑜生母被其繼母害死,也能想到石青瑜自小怎麼長大,盡管她長於京城中的富貴人家,但也許還沒有他這樣在街頭廝混著長大的舒坦。他身邊還有哥哥和嫂子,但她身邊有誰呢?
父親?弟弟?一個任由外室殺妻後取而代之的男人,會有多疼惜石青瑜?而先帝,先帝生前嬪妃眾多,才娶石青瑜又納其妹石鳳歌進宮,他對石青瑜又有多少真心。
他們玉家雖然忠心於她,但也行事小心,不敢走錯一步,惹她猜疑。
玉容想來想來想去,竟發現石青瑜身邊連個真心待她的人都沒有。
玉容想至此微皺了下眉頭,而後又立即笑了起來:“那等到我休沐那天,我給太後再尋個好看的麵具過來。其實現在的麵具都沒有幾個好看的,最好要等到正月鬧元宵的時候。那時候人多,出來做買賣的也多,麵具的樣子也多。太後,你見過花燈麼?”
石青瑜搖了搖頭:“從未看過花燈,大約和宮外的燈籠差不多吧。”
玉容提及他擅長的事,立即神采飛揚起來:“不一樣的,那花燈怎麼形狀的都有,有生肖的,有鯉魚,有……”
說著,玉容突然抬起頭問石青瑜:“太後,你的屬相是什麼?”
石青瑜笑著回道:“是羊。”
玉容點了下頭,說道:“那我一定為太後尋來幾個羊狀的燈籠……”
玉容話還未說完,就聽得一聲通傳。經石青瑜應允後,一太監躬身進來:“啟稟太後,麗國為賀太後生辰,特送來駿馬五十匹、白玉佛一尊……”
待那太監將禮單念完,把禮單呈給石青瑜。
石青瑜翻看了禮單笑著看向玉容:“玉小郎可喜歡騎馬?”
玉容呆呆的點了點頭,石青瑜笑道:“正好,可以陪哀家去看看麗國送來的駿馬。玉小郎生辰臨近,哀家就送你一匹好馬,作為生辰賀禮。”
麗國駿馬在京城最受追捧,有價無市。
玉容聽到石青瑜要送他一匹麗國駿馬,也不顧著推拒謝恩,立即輕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