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結恨(1 / 2)

除了剛剛那撥特意趕過去的官兵外,還有一輛官製的馬車眼下也正往望月樓的方向趕去,隻是那輛馬車非並非巡檢司所屬,而是出於市舶司那等貿易機構。

“李大人是前兩天才剛派下的,還不等上任呢,就出了這等事,上麵那人若是知道了,必是震怒。”跟謝歌弦同坐車內的是一位留著一撮胡子的中年男人,此人名叫常石莊,是謝歌弦的下屬,但並非完全聽命於謝歌弦。此時他正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不自覺地摩挲著,然後又看了謝歌弦一眼,接著道:“隻是大人這會過去,也是無濟於事了,為何還……”

謝歌弦挑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嘴裏淡淡道:“總歸也無事,去看看,畢竟是朝廷命官,敢這般直接動手,必是那邊有些急了。”

常石莊將手從膝蓋上抬起,撚著胡須道:“永州鈔關是個極易斂財的位置,難怪那邊急了,隻是那邊這一手看似出其不意,其實卻是入了大人的局,這一次怕是真要弄巧成拙了。”

謝歌弦似沒聽到這句略帶幾分恭維的話一般,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看著外麵。

常石莊麵上也是淡淡,可此刻他心裏卻完全沒有自己麵上這般平靜,因為他知道,眼下死在望月樓的那位李大人,自上京時就跟謝歌弦有過私交。隻是對方並非是他們陣營內的人,所以當時那樣的相交,誰看著都像是出於巧合,唯他和殿下清楚,其實都是眼下這位如貴公子般的大人有意為之,有意要令三皇子誤會。其實就是他也不明白謝歌弦為何要冒這樣的險,畢竟那位李大人是皇上的人,即便當時並未顯山露水,但卻也不是他們可以妄自結交的,就是殿下當日也曾提醒過幾句。直到剛剛,忽然聽到望月樓那邊出了這事後,他才猛地恍悟過來,原來……竟是為了這一步。

隻要對方有一絲疑慮和誤會,那麼當聽聞李大人將坐上永州鈔關這個位置時,三皇子那邊是很難穩得住了。上半年三皇子就被殿下削去大半財路來源,想必這個時候已有些捉襟見肘,如今哪還見得了這麼肥的一個差位又被占去……

就在常石莊暗自思忖的時候,謝歌弦那撥開窗簾的手忽然一動,似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般,那窗簾被他又拉開了一些,且眉眼微動了動。

常石莊微詫,他剛剛說那麼多,都不見眼前這位大人眉毛動一下,此時是看到什麼,能令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常石莊也自那拉開的窗簾往外看去,卻什麼特別的人或事都沒瞧到,普通的街道,普通的行人車馬,唯一不同的是,今夜較之往常要熱鬧一些。

“大人,怎麼了?”常石莊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無事。”那輛熟悉的馬車從視線裏過去後,謝歌弦便放下窗簾,麵上亦恢複了之前的淡漠,帶著淺笑的淡漠。是她坐在那車內吧,瞧這方向,應該是從九孔橋區那離開的才是,是赴宴去了,隻是離開得似乎有點早。

……

那把反射著寒光的刀朝自己這砍過來的時候,韓四道大驚之下,反射性地就將手裏的外袍給扔過去,也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命不該絕,這一扔,竟真一下子扔到王保和頭上,直接蒙住了王保和的眼睛。隻是王保和此時差不多是處於癲狂之狀,視線雖是被蒙住了,但他手裏的刀卻沒停下,而且不僅沒有停,反揮得愈加厲害起來。韓四道避之不急,終是被一刀劃到了胳膊,劇痛倏地傳到大腦,他不由一聲慘叫,冷汗瞬間濕透全身,

知道砍中了,王保和頓時生出一股解氣的痛快,平日裏悶葫蘆樣的人,一旦真發起瘋,是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狠。一刀之後,王保和甚至沒有停下身將蒙在頭上的衣服拉著,隻是一邊狠狠劈著刀,嘴裏一邊喃喃說著什麼。

剛剛一聲慘叫後,外頭卻還不見有人過來,韓四道心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再顧不得多想,眼下也由不得他多想,狹窄的房間內,麵對一個瘋子,他其實連喊救命的時間都沒有。

屋裏的桌椅板凳意外的多,他躲了幾次後,差點被直接絆倒。

然而他之所以能躲開這幾次,還是虧了王保和此時被蒙住腦袋,隻是這個優勢眼看就要沒了,就在對方腦袋上的衣服被扯下的那一瞬,韓四道想也不想,即搬起觸手可及的那張椅子猛地往前一掄。

嘭地一聲鈍擊響起,王保和即穩住了瘋砍的動作,韓四道趕緊又給了一下,隻是第二次他的力道小了許多,而且是對準王保和的胳膊掄過去。生死關頭,即便再慌再怕,他還是心裏還是穩穩留有一些理智,無論如何,今晚他絕不敢在自己手裏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