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從黑衣人的手中抽出,月濃輕喝一聲。身體上的病痛,加上劍傷,他軟軟的倒在地上,縮成一團。所有人趁機攻進,顧傾城跌到月濃的身上。他顫抖的厲害,此刻她的心裏是無盡的慌張。
“住手。”金殿上,沐玄明出聲。“原來是個病秧子,看來命不久矣,朕也好送上一程。”慢慢的走進月濃跟顧傾城。他明黃色的龍靴,出現在她的眼前,沐玄明俯首看著地上的二人。嘴角陰寒的笑著。
那樣蝕骨的疼痛,隻有月濃自己知道,令他根本無反手之力,隻能任人宰割,沐玄明揮手,其中一個似領頭的人,揮劍便刺向月濃。
顧傾城傾身擋在月濃麵前,她在賭,因為沐玄明不敢殺她,剛剛黑甲軍隻是拿她分散月濃的注意,根本無意傷她。因為她的那個身份,芙蓉王後,即使禍國殃民,寧宇那般的寵愛,誰敢直指她的任何不是。
“慢著。”沐玄明,你終究不能拿我作何。她贏了,臉上揚起勝利的微笑,美麗中帶著嘲笑。扶著月濃出了太和殿。
厚厚的雪白狐裘,已經被月濃的鮮血浸染,他依舊捂著胸口,顫抖。殿外顧韞城的馬車已經在等候,他必須在外麵,才能防止宮中的禁衛軍衝進太和殿。顧傾城跟她說,皇上不敢拿她做什麼,因為寧宇手上握著的是足以讓沐玄明為之顫抖的命脈。她必定全身而退,讓他在外接應。上了馬車,直出皇宮。
尚書府後門。馬車停在後門,這個時候從前門進來,勢必讓住在西廂的文琴楚雲等人發現,而她現在還不能讓北齊的任何人知道,她還必須回到北齊。從後門進來,直到顧傾城的房間,顧韞城將月濃放在床上,看著月濃那般難受的樣子,顧韞城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疼痛,能讓那個雲淡風輕,從從容容的男子,那般的蝕骨。
那夜,顧傾城照顧著他,從未合過眼。
他說:“我疼。”
他說:“不要走。”
他說:“我不要一個人。”
他說:“如果眼淚是為這張臉而流,那麼再也不會了。”
他說:“他離你而去,我會守著你。”
他說:“…………”
他說了太多,她沒有記清楚,卻也從未模糊。
月濃沉沉的昏睡過去。
顧韞城坐在桌前,他看著顧傾城。“你還是要回北齊?今夜之事,遲早傳到寧宇的耳中,他不會再信你。”顧韞城如是道。她何嚐不知道,隻是她非回去不可。
“明日,我便會離開帝都,哥哥和父親盡快收拾細軟,離開帝都,皇上隻是今夜放過了我,我有寧宇護著,而你們,必定為之魚肉。離開之後,不必派人通知我你們的下落,隻要不聽到爹娘跟哥哥你們的壞消息,傾兒都會把它當做是好消息。哥哥能夠做到?”顧傾城做著最後的打算。
顧韞城了然,今夜之事,皇上動手是遲早的事,離開是最好的打算,能避多久是多久。隻是她的妹妹,深宮高牆大院,異國他鄉,顧韞城想要說出口的話,終於還是咽了下去。他起身,出了房門。